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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暮靄沉沉伊人歸 5

    

#98 暮靄沉沉伊人歸 5



    #98   暮靄沉沉伊人歸   5

    辛崋服用了宋千波開的藥方,不見好轉,她氣色雖然好些了,可身體每況愈下,蠱毒發作頻繁,辛崋不願就這般死去,她私下偷偷派人去山下的村落捉村民回來,打算以人練蠱,以緩解她身上的痛楚。

    宋千波忙著研究蠱毒的解法,雖然他每日依舊會按時過來給辛崋把脈,但對辛崋私下的所作所為,一無所覺,見著辛崋狀況越來越好,還以為是自己藥方見效了,而開心了好一陣子。

    直到凌天有天在圍牆上聽得路過的衛兵談話,他心中起疑,便去南面的蠱房查看,窺見辛崋正在啃咬無辜村民的殘忍畫面,他來得晚,村民面色黯淡,已經斷了氣,凌天救人不得,一氣之下,便去找宋千波言說此事。宋千波聞言,似是怒極,他顫抖的唇,噴出一陣鼻息,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人氣勢凌人的來到辛崋的住所要理論。

    路過涼亭時,云華瞧見他們,忙著喊住他們,想要問辛崋的情況,宋千波心裡氣著,說不好話,便讓凌天與她言說。云華通透辛崋的情況後,也是一陣歎息,隨著二人身後前去找辛崋。

    辛崋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時刻準備著迎接他們過來,她熱茶糕點侍候著,待他們甚是熱情。

    凌天一開口,果真是來與她討說法的。

    「何故又去山下捉人!我們不是說好了,妳的病由我們來治,莫要再傷及無辜麼!」

    辛崋自己也備好一套說詞,她端著茶盞,悠哉道,「我是給你們時間和機會了,可你們至今開出來的藥方,一點成效都沒有,我不想死,自然只能委屈那些人類了。」

    云華抱著雙臂,靜立在牆邊,不發一語,一雙眼淡淡的望向辛崋,良久才移開。

    宋千波哼了一聲,「那妳倒是說說,妳這蠱毒除了捉拿那些活人外,還有甚麼辦法可解?」

    辛崋想了想,道,「你們若是不要我再害那些人類,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抑制我體內的蠱蟲作亂,只是此物難得,世間少有,我先前去了涯漠雪山尋了一年半載,無功而返。呵,不過,我料著你們沒那麼多時間,去替我尋那草藥回來了。」

    「涯漠雪山...」

    宋千波咦了一聲,猶疑開口,「妳說的,可是那個會叮噹作響的奇怪花朵吧?我記得盈流谷的人,管那花喚作雪吟花。」

    辛崋應聲,「就是此物。」

    宋千波點點頭,這事好辦,先前他復育的雪吟花,在離經山上生長的極好,如今?紜宮後面滿山遍野都是那花朵,風吹拂過,叮噹響個不停,宋千波嫌這花甚是吵人,便讓小妖獸們將其採回,拿來釀花酒,聽得冷梅曾言,這花拿來做酒味道極好,宋千波貪杯,念頭一至,他樂得一笑,有些嘴饞了。

    凌天許久不見宋千波答話,他轉頭掃了宋千波一眼,發現他一個人不知為何突然傻笑起來,凌天眉頭一皺,「這事好辦,我們去將這花取來,妳可曉得藥方?」

    「你們去書閣探尋看看吧,我當初尋不得那味藥草,便將那書卷扔回閣中了,不曉得落到哪個角落去。」

    凌天應聲,拉著宋千波就要走,此事耽擱不得,必須儘早做決定,他們要去找夏嵐等人商討此事。

    云華看他們談話完了,也要離開,辛崋在後面叫住她,云華步伐一滯,沒回頭,聽得辛崋在後面,對她道,「云華,妳可還在怨我?」

    云華冷淡道,「事以至此,我怨與不怨,對妳來說無從區別,妳大可可以雙手一拋,撒手人寰,不管世事,妳可以無情無意,又豈會在乎我的感受。」

    「云華,我捨不得妳。」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辛崋,我們本就不該相見。若是當初我們各過各的生活,也許如今我們會有不同的境遇。是我貪心了,把妳誤認成是阿姐。」

    辛崋哀嘆一聲,云華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安然離開後,兔子一個人住在偌大的院子裡略顯孤單,夏嵐讓她過來與他們同住,兔子覺得無所謂,便應下了。兔子在院子練鞭,白兔在庭院裡跑上跑下,相當有活力,養在後院的猼訑偶爾會過來找他們玩,安然一直都是與兔子在一起的,猼訑見到兔子很是欣喜,可牠左右一看,不見安然身影,牠腦袋瓜瞬時蔫了下去,像極了被人拋棄的孩子。

    兔子本來對猼訑沒有好感,可安然不討厭猼訑,兔子愛屋及烏也就慢慢的和猼訑好上了。兔子發現猼訑獨自坐在牆角,模樣可憐無助,便過去與牠說話,猼訑蔫蔫的咩叫一聲,兔子摸著牠的腦袋,與牠說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來,兔子多半在說她與安然相處時的事情,猼訑聽得高興,連聲應和著兔子說話。

    夏嵐和花惜晴在庭院裡擺設的石桌處坐下,石桌上擺著棋盤,兩個心思不重的人下著棋,玩鬧著,討個清高雅致的名頭,過著乾癮。

    白子黑子糾纏在一起,花惜晴捏著白子想了老半天,覺得方才那子下得不好,她撅嘴沉思,夏嵐耐心等著她落子,半晌不見花惜晴動作,抬眼看去,瞧見花惜晴目光落在棋盤角落一顆無助的白子上,夏嵐心裡瞭然,她笑了一聲,伸手過去把白子拿掉,對花惜晴說,「惜晴,這顆棋子擋著我路,妳讓一讓我,重下白子,好麼?」

    花惜晴眼睛一亮,喜道,「好呀。」得了機會,花惜晴喜孜孜的捏著兩枚白子,在兩處圍捕黑子的缺口處落下,填滿了白子的空隙,黑子被圍削,夏嵐一時落了下風,她哎呀呀的拍著腦袋,甚是懊悔,花惜晴見她模樣逗趣,掩嘴一笑,兩人玩得融洽。

    院子裡白兔無人打理,轉頭一看,兔子在和猼訑聊天,抽不出空來理牠,白兔想了想,蹬著後腿跳到夏嵐她們這裡,見著這二人談笑聲四起,白兔眸光深了幾分,邁力一跳,踩到棋盤上,黑白子被踩翻,散落一地。

    白兔叼走地上一顆黑子,逕自跑走了。

    夏嵐和花惜晴無奈的笑了笑,一起收拾殘局。夏嵐將黑子全數撿回盒中,突然開口道,「惜晴,我想通了。」

    花惜晴把裝著白子的木盒放回桌上,回頭看向夏嵐,疑惑的嗯了一聲。

    夏嵐神色認真的望向花惜晴,誠懇道,「以後,妳就同我過日子吧。」

    花惜晴愣了愣,「啊?」

    夏嵐乾咳一聲,她原本想著花惜晴會應她的,沒想到花惜晴腦袋這般不靈光,竟和她打迷糊。夏嵐眸光飄忽著,她脖子微紅,面上卻是鎮定,「我們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既然我放不下,妳也放不下,那麼我們不如就,意思意思湊合著?」

    花惜晴眨了眨眼,「我沒有放不下呀。」

    夏嵐,「...。」

    花惜晴又說,「原來如此,難怪妳成日用著色瞇瞇的眼神看著我,原是妳放不下麼?」

    夏嵐無語,甚至覺得自己蠢了。

    「我不是...害,算了,妳就當我甚麼都沒說吧。」

    「不行,我都聽到了。」

    夏嵐著急了,這下她跳黃河也洗不清。花惜晴湊過來,打量著夏嵐的眉目,半晌,她輕聲開口,「夏嵐,妳是因著愧疚才對我說這些的麼?」

    夏嵐歪了歪頭,模樣傻怔。

    花惜晴笑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妳莫要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我有過男人,也有孩子了,其實並無所謂。可妳...妳還是完璧,妳不必為著我,放棄這婚姻大事。」

    夏嵐搖頭,「可我不喜歡蛤蟆呀,本就沒考慮要處對象的。」蟾蜍成精的少,夏嵐要找到條件合適的有些難度,就算真的找到了成精的公蟾蜍,她也不見得會與人家好上,畢竟她曾嫌棄過自己的皮囊難看,又怎麼會選擇一個一樣難看皮囊的對象作伴侶。

    若是再將目光放遠,日後她生了一堆小蟾蜍寶寶,夏嵐成日面對那些醜東西,估計是要崩潰逃家的了。

    花惜晴咦了一聲,頗為訝異。她又道,「那也不一定要是蛤蟆,別的物種也行。」

    語畢,花惜晴瞧見夏嵐直盯著她猛看,花惜晴睜大眉目,伸手指向自己,稍稍歪頭,一臉懷疑。夏嵐對著她點了點頭,「惜晴,除去物種,我覺得妳就不錯。」

    「可我是女子呀。」

    「女子有甚麼關係,妳上次不也說了我讓妳舒服麼?」

    花惜晴張了張口,雙手往夏嵐嘴巴上招呼過去,她摀住夏嵐的嘴,羞紅面目,嬌嗔道,「哎,妳小點聲,芯妤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