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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怪誕詭奇蠱王墓 10

    

#122 怪誕詭奇蠱王墓 10



    #122   怪誕詭奇蠱王墓   10

    兔子跌落甬道中,地面晃動不斷,她身體失重,無法控制自己停下,只好抱頭順著重量往下翻滾。

    手中的火折子在甬道中落下,她摸到布包裡,翻出備用的火折子,她將火折子點燃。空間裡有火光照應,她環顧四周發現她應該是掉到了某條暗道中,山脈地形錯綜複雜,甬道蜿蜒多岔路,方才她摔得懵了,沒注意落得有多深,只感覺自己一直再往下掉,兔子心想,希望不要和宋千波他們離得太遠才好。

    四面八方皆有坑道,兔子這是掉進了一個與各個通道相互連接的空間,她想著自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便找了一條看著稍微平緩的甬道爬上去,原先那條甬道太過陡峭,且階梯中有屍人在,並不安全,兔子不想以身犯險,她想著,只要順著上坡回去,應該有辦法回到陸地。

    兔子持著火折子在甬道中爬行,這甬道不長,不久後,她翻出洞口,四周漆黑空蕩,地面粗糙不平,兔子只能依著火光看清腳下的地面,她前後都有路可走,卻不曉得該往哪一側走才能找回原先的道路,這裡未經修築,許是還在暗道裡。蠱王之前說過,暗道複雜容易迷失方向,兔子不敢大意,她從包裡翻找出小刀,在岩壁上刻劃出她行走的方向,以作辨別。

    兔子走得很小心,通道兩側有深淺不一的坑洞,她才從坑洞中嚐過苦頭,便有意避開坑洞。甬道很長,兔子走到半路,突然聽見一陣聲響,咚咚咚,咚咚咚,朝著她的方向越來越近,那聲音像是有人在敲打牆壁而發出來的。

    既是從前方傳來,表示有甚麼正朝她靠近,兔子心下高高懸起,返身要往回走,這時,地面震動越來越劇烈,兔子難以前行,她跌跌撞撞地在甬道裡狂奔著。

    不知行到何處時,她正要經過一處坑洞,坑洞中突然探出一道細長黑影,朝她抓來,兔子一時反應不及,被黑影糾纏住,她想要甩開那纏人的東西,卻不慎被地面的晃動惹得重心不穩,她驚慌的叫了一聲,朝著坑洞中跌去。火折子掉到地上,火光熄滅,空間瞬時被黑暗籠罩。

    兔子下意識將雙臂護在身前,以免自己摔得太慘。卻不想,她並未摔到地面上,她撞進一個柔軟中,鼻尖環繞一抹暗香,帶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這個味道聞著熟悉,她猛地抬起頭來去看,妖獸眼力比人類好,兔子隱隱約約能夠在黑暗中看出那黑影的輪廓。

    兔子張了張嘴,想要喚人,她才開口,便感覺到有個溫熱的東西壓在她唇瓣上,那人懷抱著她,湊到她面前,壓低著聲音,輕聲道,「安靜。」

    兔子閉上嘴,安然手下鬆了些許,只輕輕攔著兔子腰身,兔子得了喘息的空間卻不退開,她保持著姿勢,倒在安然懷裡。

    坑道外,甬道中,聲響由遠及近。

    咚咚咚的聲音在靠近她們時,戛然而止。

    安然目視洞口,有隻屍人攀附著岩壁探頭進來,屍人面目凹陷,爆出兩粒混濁的眼珠子。兔子感覺到放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將她摟緊了幾分,與之同時,安然另一隻手,放到兔子腦後,安然手下輕輕施力,兔子被她護在懷裡。

    屍人湊到她倆跟前,幾乎是貼著安然的臉頰,它歪著頭注視著安然,安然斜眼看向它,屍人體內的屍蠱似是忌憚血蠱,屍人不敢咬向安然,它默默退出坑道,去往別處。

    甬道中傳來一個高亢的聲音,「敏毓姊姊,妳可在那裡?」

    四周靜謐,無人應她。

    「疑,沒人麼?奇怪,我方才明明有聽見聲音的...」

    話音剛落,安然瞧見洞口有抹身影從她們面前過去,沒了雜亂的敲牆聲後,空間裡相當靜謐,可以很清晰的聽見那人的腳步聲,鞋面與地面摩擦,聲聲細碎。

    那人走過她們,往通道深處去。那人身後跟著一群屍人,有些屍人許是離得遠了,有些迷失方向,行屍走rou般遊蕩在通道裡。

    四周恢復寧靜,安然帶著兔子走出坑洞,回到通道裡,落單的屍人聽見聲響,朝聲音處過來,兔子將霞紅上纏繞著的布帶扯開,她揚手一揮,鞭身繞過屍人將它束縛住,兔子用力拉緊,鞭上的鱗片鋒利,屍人血rou乾涸,只剩下一層淺薄的外皮和一身脆骨,聽得喀喀一聲,屍人在長鞭下四分五裂。

    屍人斷了手腳依舊有辦法活動,安然將手伸進布包裡,兔子欲要再攻向屍人,安然卻在這時吹起火折子,兔子回頭一看,不過瞬息間,安然已經將手裡握著的東西點燃,朝屍人處丟去,眼前火光大漲,屍人被烈火吞沒,片刻後化成灰燼。

    「這東西要用火攻才能見效。」安然手裡還有好些圓球型的物件,她分了一些給兔子,兔子接過手後,好奇的打量起那物件,物件不是甚麼稀奇的東西,就是用一團棉布做成的球體,球體上方突出的一小截布料,布料的顏色有些暗沉,像是沾了甚麼液體在上面,兔子湊過去一聞,整鼻子一股油耗味,兔子皺著臉,許是被氣味嗆到,她難耐的噴灑著鼻息,輕咳幾聲,安然見她這般模樣,不禁失笑。

    二人與那群屍人反向而行,兔子不曉得安然是怎麼找到她的,她心裡又是驚又是喜,她歡喜見到安然,也樂得與她一路。

    安然說,「你們進入石屋不久我便跟上去,遇到一個喚作達拉布奴的女子,我聽得她說你們下了墓xue...」安然忽然停頓下來,她側頭去看兔子,兔子抱著她的手臂,面露欣喜。

    安然輕淺一笑,任由兔子抱著,她移開視線,看向前方,火折子只能照應她們腳下的路,前路幽暗,看不見路底,安然繼續說,「我看達拉模樣緊張,許是隱瞞了甚麼,我便揚言說要帶著她下地尋妳們。」

    兩人走過多個坑洞,兔子眼尖發現一條階梯,她想要往上層去,安然卻將她攔下。兔子疑惑的看向她,安然朝她搖頭,又將手裡的火折子高舉,陰暗的階梯被照亮,兔子目光所及處,凌亂散落著多具燒的焦黑的人骨,想來這裡應該是安然先前走過的路,兔子步伐一頓,默默收回。安然帶著她繼續前行,兔子將下地後發生的事情告訴安然,除去自己被血蠱幼蟲咬傷一事,她知無不言。

    安然也將自己下來之後所見所聞告知兔子。原來安然在他們之後,逮著達拉與她同行也來到了墓xue中,行了一路,剛下到地下二層,便聽見前方有怪異聲響傳來,達拉嚇得不敢再往前走,手忙腳亂的胡亂選了間墓室就要躲,安然跟隨她進入墓室,這才曉得棺木下竟暗藏玄機。不待達拉躲進棺木裡,墓室門口便有屍人闖進,安然與屍人交手一陣,赫然發現不管她如何攻向屍人,甚至是將它打殘,屍人皆有辦法再起身行動,兩方陷入膠著。達拉見狀,趕緊將棉布淋上油料,以火攻退敵,事後,安然見她似乎很訝異這屍人的出現,打探過後方才得知,屍人能夠自由行走,不是因為它起死回生了,而是這屍體中有蠱蟲在作祟。屍蠱喜愛食人rou,地下難得見到活人,屍蠱為了尋得新的宿主,才會追著她們不放。

    達拉怕極了這屍蠱,生怕自己被蠱蟲寄宿,她對安然拋下話,讓她愛走自己走,反正血蠱生性兇殘,屍蠱忌憚牠,而安然體內有血蠱寄宿,屍人不會咬向她,安然就是得了一道保命符,能夠自如遊走在屍人間。

    蠱蟲間逞凶鬥狠,蠱者培育牠們,便是將牠們放到一處暗室,讓牠們互相廝殺,直至分出勝負,勝出的蠱蟲會將敗者吞噬,經過多次的培育,存活下來的便是最優秀的蠱蟲,養蠱人會將牠們置入人體,借此餵養蠱蟲,讓蠱蟲在活體內成蟲下蛋。蠱母相當難培育,又因子蠱受蠱母cao縱,蠱母在養蠱人中便更顯得珍貴。

    照安然這麼說,達拉也下墓xue了,可兔子左看右看,通道裡不見旁人,安然這是獨自過來找她的。達拉明明害怕屍人攻擊她,他倆若結伴而行,想必多有助益。兔子甚是想不透,達拉竟然會願意與安然分開行動?還是達拉其實先一步回到陸上了?

    安然對兔子內心所想,一無所覺。

    兔子與眾人分散,她心裡要說不焦急那是騙人的。兔子一邊在岩壁上留下記號,一邊注意著有沒有別的記號留下。安然走在她身側,兔子專注著周遭,一時沒留意到安然的變化,安然越走越緩,忽地,她停下腳步,兔子回頭去看時,安然嘔了一地的鮮血。

    兔子面色一凝,過來關切她,安然朝她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安然阻止兔子靠近她,她一抹嘴角,虛弱開口,「芯妤,妳可有聽見甚麼聲音?」

    兔子眼下除了安然的安危,哪裡有餘力去注意其他,聽得安然突然這麼一說,兔子才去留意周圍動靜,甬道裡寧靜,只要一點聲響都彷彿能放大數倍,方才她們正在行走,沒有留意,現在二人靜止下來,倒是能聽見了一點細微的聲音。

    兔子辨別著這是甚麼聲音,她尋思一陣,恍然過來,「是水聲,這附近有流水。」既然這裡有活水,那麼他們只要依著水的流向走,定能尋到出口。

    安然點頭,應聲。

    二人尋著水聲處前行,兔子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向安然,安然面色一直都很蒼白,近來時常吐血,兔子擔心她身體不適,便提議道,「安然,我們下地也有一些時間了,要不,我們歇息一會吧。」

    安然搖頭,「我們已經離水聲不遠了,莫要耽擱,我們快些過去吧...」

    「可是...」

    「芯妤,我想洗漱,一嘴裡都是腥味,我難受。」

    「噢。」

    既然安然都這麼說了,兔子只好埋頭探到坑洞中,這個坑洞朝口向下,本來兔子想要向上行,看看能不能尋回原本的通道,回到陸地上。可暗道中多岔口,且走向複雜,又有屍人埋伏其中,兔子心想,反正她胡亂走動也不見得尋得到返回的路,不若先順著水流走,就算她們走到了山下,能夠走出這裡也是好的,到時,她再回到石屋與眾人會合便是。

    打定主意,兔子加快腳步爬出坑洞,因著是下坡,不需花費多少氣力,安然在兔子之後也爬出洞口,安然垂眸揚手輕拍,拂去身上的塵土,她抬頭時,發現兔子已經走離她一段距離,安然提起精神,快步跟上。

    已經能夠聽見清晰的水聲,安然走近兔子,兔子正蹲在岸邊,她一手拿著火折子照明,一手探到水下,掬起一掌心的清水,她將清水湊到鼻子前嗅了嗅,覺得沒甚麼問題,又放到唇前沾了一下,似在試味道。

    安然過來時,兔子正好喝完水,她一抬頭撞進安然的目光中,安然眼底透出一抹倦怠,兔子說,「這水我試過了,沒有問題。」

    安然輕輕的嗯了一聲,她將身上的布包擱置在地,矮身蹲下。兔子想著安然要洗漱,便將她手裡的火折子接過來,安然仔細的清洗完雙手後,才掬起水洗臉。

    安然身上套著漆黑斗篷,兔子曉得安然這是為了要遮掩自己的妖身,但兔子有些納悶,安然服下萬能丹後已過了好多天,為何安然還壓制不住妖力,顯出妖身?難道萬能丹並不奏效?兔子想了想覺得哪裡不對,她記得安然曾經說過,丹煙是服下了萬能丹,以此修練得道,才免於一死。可見萬能丹在修練上多有助益,既是有助益,那麼安然為何還是這般模樣?

    兔子盯著安然頭上那雙雪白的狐狸耳朵,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