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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龙邕突然紧张，额头微微渗出汗珠，随即马上恢复镇定，“当然！唯一正确真实的原件！” 龙柊勾着笑容却不说话，龙邕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觉得被她笑得发毛。 这时，一具尸体被抬了进来。 它被白布盖着，上方位置有些不平。 “哎，谁说不会有尸体了来着。”塞缪尔又用手肘顶了顶莉莉。 龙柊一把掀开白布。尸体脖子上的勒痕深紫色交错，像被锋利的刀刻过。面色惨白，眼睛半闭，眼角干涸的泪痕冻结在脸上。 他衣服凌乱，双手手指微卷，关节发白，像是拼尽全力在抓什么，却抓不到一丝生机。 空气瞬间凝固，那具定格死前的尸体刚好停在龙华面前，他看起来被吓傻了，整个人一动不动，莉莉甚至觉得他那悬浮的屁股都坐了下去。 龙邕看到尸体的脸，整个身体像被重击，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这……这这……这怎么……”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面色惨白，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这人可是你的财务官？龙邕。” 龙柊的眼角忽然泛起悲切的光。 “他……他他……他……”龙邕颤抖着着指着尸体，仿佛大脑一片空白，理智瞬间被惊恐彻底掏空。 “安乐所的财务官，就这样……离开了我们。”龙柊声音低沉，她低下头用手帕拭去一抹泪。 她缓缓转向众人，声调哀伤：“可在账目管理中……他最信任的人，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难道没有人为他留下一丝……关切？” 龙柊轻轻叹息，“账本清楚地记录着一切，而他选择……离开的时候”，她转过身目光落回龙邕身上，“你又在哪里呢，龙邕？” 龙柊啜泣两声：“我本来……我本该阻止……” “只是没想到……”她咬着嘴唇流泪摇头，“我出于对自己兄弟的信任……” 龙柊走到龙邕身边蹲下，双眼含泪：“我是如此信任你，我的哥哥。你平常纨绔也就算了，作为meimei的我理应帮你料理好那些事，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疑虑与指责慢慢汇聚成舆论的洪流。 龙邕一下打开龙柊的手，脸色越来越苍白，双手抱住膝盖，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我……我……我……我没有……” “啊！”龙柊被推得一下匍匐在地，后面的船夫向她伸出援手被她拒绝。 她快速爬到龙邕身边，抓着他的手：“哥哥！认罪吧！一切都还来得及！你是大贵族，说不定还能免罪！亚当大人一定可以理解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龙邕任由龙柊抓着他的手晃动着，眼神空白。 “嘿，那小子，不会真吓傻了吧？”塞缪尔手肘顶着莉莉，莉莉以为他在说龙邕，却看到他下巴指了指对面的龙华。 龙华一动不动地呆坐在位子上，像钉死在椅子上，莉莉甚至想过去探探他的鼻息。 “不过幸好我们有医生，还是两个。” 塞缪尔正说着，亚伯忽然从座位上起立走到尸体旁，但戴安瑟斯已先一步赶到。 两人对视一眼：“死者是自缢身亡。” 戴安瑟斯注意到尸体怀里蓝色一角，他一下抽出，同时一张纸飘落在地。 他把那个有些厚度的本子递给亚伯，亚伯翻看了几眼。 “父亲大人，是一本账簿。” 亚当轻微挑眉伸出手，亚伯把账簿递给亚当。 亚当翻了几下，又把两本账簿一齐举着对比。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签名、一模一样的内容，除了—— 尸体怀里的那本记录了几项重大亏空。 “龙邕，怎么有两个账本？” 亚当的声音在厅堂里显得格外冷峻。 那一瞬，龙邕像是从地狱里被扯回来，浑浑噩噩的眼神忽然聚焦，他猛地支撑着地面爬起。 “那本是假的！”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手指直指龙柊，满脸汗水，“是她！是她做的假账！上面……上面还有她的签名！” “财务官肯定也是她杀的！”他的声音破碎，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龙柊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缓缓站起，眼睫轻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伤到。她垂下眼眸，声音里带着悲戚：“哥哥……你怎么能当着亚当大人的面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呢？刚才两位法医都确定了是自尽……” “你少装！”龙邕忽然冲过去作势要打龙柊，但刚跨出一步就被在场的侍卫们一齐压制在地。 他挣扎着，扭动得像条被压在刀板上的鱼，声音尖利：“假的！那是假的！是龙柊的！是她干的！你们都看啊——” 亚伯看到尸体旁边的那张纸，他蹲下去捡，看到上面的字： 龙邕大人： 我才力浅薄，实在担不起大任，许多事情没能料理周全，皆是我无能之过。 如今局势已至无法挽回之地，我唯有以死谢罪。 到时候，所有的错都可以推在我身上，尽管说是我一人之失，不必担心旁人怀疑。 只求大人看在这些年来我忠心办事的份上，放过我的一家老小，让他们能活命。 愚臣龙顺天，谨以血命奉上。 “父亲大人。” 亚伯表情凝重，没多说什么，把那张纸递给了亚当。 “死者名叫——龙顺天？” 亚当从纸遗书里抬起眼。 龙华猛烈地颤抖一下，像电流经过他的身体，但显然这股电流没有激起他的生命体征。 莉莉皱起眉头心想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学校那种心理老师。 “就是他！龙顺天！他肯定和那个贱女人勾结！” 龙邕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拼命挣扎着想扑向龙柊，口水都被呛出，“都是你！你跟他狼狈为jian！你害我！你害我！” 侍卫们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他的发髻散乱，脸色狰狞，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完全没了先前纨绔的风采，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疯犬。 龙柊静静看着他：“哥哥……你的财务官他之前……之前确实来求过我，但我当时……” 她顿了顿，抬起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意：“可我想着，哥哥才是安乐所的总负责人，所有账目皆由哥哥过手。若我贸然插手，岂不是对哥哥的不信任？”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自责，像是压抑到崩溃：“是我错了……若当时肯抽空看一眼，也许还能挽回他的性命。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龙邕眼珠子快要瞪裂，拼命甩头大喊：“假的！都是假的！她在演戏！你们瞎了吗？！她和那个龙顺天肯定有一腿！” 可周围人已经不再看他，反而带着怜悯与同情望向龙柊。 “早就听说这个男主人欺男霸女的……” “还想把责任甩到死人头上？！” “说明财务官早就知道，不会还要继续包庇吧？” “哎别说了，这个新龙家主平时就爱给她哥收拾烂摊子……” “哥哥要是还想抵赖——”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仍呆坐着的龙华。 “龙华。”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利刃一样切入寂静。 那少年猛地一震，一下站起来。整个人仿佛从冰窟里被拎出来，眼神空茫，全身剧烈抖动。 龙柊语气带着隐隐的哽咽：“你是顺天叔叔唯一的儿子，你知道你父亲一生谨慎，绝不敢在账目上出半点纰漏。那平时他在家里，到底偷偷做的——是哪本账呢？” 龙柊见龙华仍呆在原地，不耐烦地咳嗽一声。 提醒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入他耳中。 “——到！”他猛地举起手，像上课被点名那样，动作却僵直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拽起来。 他大步朝前走去，脊背笔直得吓人，连头也没有低。双腿像踢正步般一步一顿，双膝也毫不弯曲，机械地往前迈。 颈子僵硬到仿佛无法转动，眼珠死死盯着前方，却没有一丝焦距。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像被线吊着的木偶，被拎出座位，被拎到尸体前。 他站在那，眼里没有一丝光线，全身绷直却止不住地颤抖，像一颗晃动的石头。 空气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死寂。 好像这不是个孩子在走路，而是一具尚未冷透的尸体，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另一具尸体。 莉莉空张着嘴坐在轮椅上，像失了魂魄的第二具傀儡。 塞缪尔也瞪大眼睛，呆坐在座位上，整张脸被震惊与不敢置信的阴影覆盖。 龙柊缓缓走近，裙摆轻轻擦过石地，声音像蛇腹摩擦地板。 “龙华。”她轻柔在呼唤，那是毒蛇吐出的信子，精准地刺在龙华心头。 “现在你父亲的名声，全系在你一张嘴上。要是你父亲身上的这本是假的，你就举起左手，要是龙邕哥哥身上这本是假的，你就举起右手。” 她弯下身，把两本账本不同处放在他面前对比，自己的脸贴在那孩子毫无焦距的眼睛旁，唇角浮起一丝过于温柔的弧度，却叫人心底发寒。 “这对于日夜和父亲相处的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她的嗓音压低，沙哑中带着蛊惑。身上的香味像毒雾般笼住龙华。 “好好想想。” 她又重又慢地拍了龙华两下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警告。 龙华指节全数绷白，手掌僵直贴在裤缝旁，连指尖都不听使唤地抽搐。 他的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也没有流，只是僵硬地站着，全身不停颤抖。 莉莉在轮椅上瞪大眼睛，心跳像被握紧的绳索，她几乎想尖叫，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们两人像是同时陷入了一种悲恸的木讷。 “哈哈！龙柊，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吧？我可记得伊甸园的律法规定，未年满十二岁证词都不作数！”龙邕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又在地上扬起他得意的脸。 “是吗？”龙柊看起来不受影响，她继续弯下身，声音冷静而残忍，“哪一本，是你父亲用命守下来的？” 龙华嘴巴突然张得巨大，他大口呼吸，胸口起伏异常突兀，肩膀也随着每一次努力呼吸而剧烈上下颤动。他的眼睛盯着那纸遗书，空洞而茫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张纸和那一具尸体。 莉莉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她的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想冲出去，却被身体的限制钉在原地。愤怒和焦急在她胸口翻腾，呼吸被压得急促，她像一只被锁在笼中的小兽，内心燃烧，却动弹不得。 龙华身上的每一寸rou都剧烈抖动着，眼睛越瞪越大，让人感觉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我的父亲升官了，莉莉！” “那些大人都很信任他，他做事一丝不苟，从不问不该问的。” “他什么样的字都会写，像蚯蚓的都能写得一模一样！” “莉莉，我父亲说了，要守规矩，规矩才会保护你。” “莉莉……“ “莉莉……” …… “莉莉！莉莉！” 塞缪尔的手肘急急顶在她臂弯里。莉莉猛地回过神，下意识看向龙华，又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她感觉一股热浪正从膝盖下蓄势，像要撕开骨缝冲出来。 龙华的手指终于动了——那是种可怕的抽搐，关节像铁锈卡死的机械，颤抖着一点点张开，仿佛要挣脱全身最后的钉子。 “不要！龙华！” 莉莉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尖锐到撕开所有沉默。 就在此时，钟声轰然响起。 报时官的长声像铁锤，重重敲进空气里。 随着钟声，龙华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动作极其平稳，仿佛所有颤抖、所有挣扎都在瞬间被抽离。 他整个人寂静如荒原，里面再没有任何生机。 但此刻人群的目光都汇集到莉莉身上。 莉莉站了起来。 她的存在就像一块突兀的石头，生生插进这片死寂，夺走了所有人心神。 “莉莉，你还真是爱抢风头啊——” 少年那双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向她，嘴唇开合，吐出了他十二岁的第一句话。 龙柊吸了口气，平稳情绪。她重新走回龙华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我最让人省心的弟弟，因为父亲过于疼爱专门晚上了两年学。” 她说完走到亚当面前，眼角微微泛红，声音却镇定：“所以——亚当大人，现在您是要信怀里揣着真账本而死的财务官，还是信一个刚才还说‘绝无差错’的安乐所总负责人呢？” 亚当看着龙邕：“一个账本完美无瑕，一个账本严重亏空，龙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亚当的话音刚落，龙邕忽然猛地仰头，爆出一阵撕裂般的狂笑。那笑声没有一丝欢乐，像是野兽垂死前的嚎叫，带着绝望与疯狂。 “哈哈哈哈——！” “毒妇！下三滥的贱女人！” “你就是条披着人皮的恶鬼，迟早要被人一刀剖开烂在沟里！” “龙柊，你不得好死——！” 龙邕笑到眼泪横流，满脸狰狞，他看了一眼端坐在亚当身后那如同神明的父亲。 ——他看起来并准备下来救自己。 亚当眉头紧锁，眼底透出不耐与冷厉。 两名侍卫立刻一左一右钳住龙邕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还在疯狂挣扎，鞋底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骂声沙哑破碎：“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全家不得好死！龙柊，你要被剁碎喂狗啊——！” 龙柊却神色如常，只静静看着他被拖行的身影。她小跑两步追出去，像是极其不舍。 然而到身边时，她微微低下头，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 她的声音极低，像毒蛇吐信，只够两人听见： “要是你当初肯亲手过目、亲自保管，而不是甩给财务与我，你今日也不会无证可辩。“ “哥哥，你投降的速度比在床上的速度还快。” “对了，昨天我送你的那朵，是豆绿牡丹。” 她送了几步渐渐停下，一转头，又是一副悲痛的表情。 亚当抬眼望向人群。嘈杂声渐渐低落，他的目光钉在那片起伏的人潮里。白纱若隐若现，随着人群微微晃动，却始终停在暗处，只露出一个冷静的帽尖，像是在窥视，又像在等待。 亚当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声线沉稳。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继续——进入第三个案件。” 莉莉被该隐按着坐下，龙华也怔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十六年前，”亚当开口，像是铁锤一点点砸入在场众人心口，“我命龙家主修东区运河。龙家任命龙菡主事。他发现质量问题，屡次上报，却无人理会。最后堤溃之时，却反而被推出，作为主责。” 亚当停顿了一瞬，目光扫过第一排几位面色发白上了年纪的人。 “龙家治理懒惰，尸位素餐，到最后，甚至有人为了‘凑证据链’，连账本都懒得翻阅。只是抄几份旧账上的数据，胡乱拼凑，便敢草草上交。” 他的声音逐字落下，沉重得像一块块石头压在人心头。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抹白纱依旧不曾挪动，像一道钉死在暗潮里的影子。 “字迹潦草，潦草得连数字都认不清，却依旧能堂而皇之地，盖上监察的印章……” 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厚重的机关被强行扯开。人群猛地一震，齐齐抬头。 那尊高坐在幕布后的龙家主，原本庞大威严的身影，在火光与灯影的衬托下，竟开始诡异地塌缩。肩膀佝偻下去，衣袍空荡荡地垂落，宽广的轮廓一点点褪去。 “——吱嘎……吱嘎……” 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暗门。 片刻后，那“龙家主”的幻影完全破碎，只剩下一个缩在轮椅上的老头。 他萎靡、孱弱，更重要的是半边身体都布满恶心凸起的黑斑。 像一条长满癞子的蜥蜴。 “好久不见，老朋友。“ 亚当微笑着看着他。 旧龙家主瘦削的身形长袍都裹不住，像一只被剥掉羽毛的鸟。 “够了，柊儿。” 他把龙柊唤到自己身边。 “十六年前，是我们的错，龙菡的孩子，你应该长得比柊儿还大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对不起你父亲，我代我几个兄弟向你和你父亲认错。” 说着，他在轮椅上鞠躬。 “父亲——”龙柊连忙扶住。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亚当，眼眶混浊，却在颤抖中透出一点清明：“为了谢罪，我早已卸下家主之位，把权杖交给了柊儿。自此，龙家的未来不再由我来主宰。我的身子……撑不了多久，留在世上，不过是个活着的罪证。” 他顿了顿，咳嗽压不住，带出腥甜的痰。他抹去嘴角，仍艰难地笑了一下，眼角泪纹蜿蜒。 “龙菡的孩子啊……怨与恨，都请到我身上来。若你心中仍有余地，便别再苛责柊儿，也别苛责下一代。未来，是年轻人的……你们的清明，才能洗净我们这些老朽的污秽。” 龙柊泣声哽咽，紧紧扶住他的肩膀，呼唤：“父亲——” 观者席寂静得像被掐断了呼吸，所有人都盯着那副丑陋、却卑微到尘埃里的身影。 亚当轻轻抿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几乎不被察觉的冷笑，仿佛冬日阳光下的一丝薄冰，闪过瞬间又消失无踪。 “既然父亲为了赎罪卸任，我也无颜继续担任龙家家主，请亚当大人同意我卸去龙家家主之位。” 前排的几位老者顿时勃然大怒，几乎同时喊出，声震整个大厅：“不！柊儿，你不能这样！龙家的未来还能由谁掌握！” 龙柊微微低头，语气收敛：“虽然我只是监察，但我的兄弟犯下如此罪过，本应我一起承担。如果连责任都不敢面对，又怎能称为龙家人？” “不！不行！” “我不同意！” “家主本来就是我们选出来的，你想不当就不当？” “你卸任了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亚当看着前排那些激烈抗议的老者，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戏。 亚当微微抬手：“好了好了，我亲爱的老朋友们。” 他缓缓转向龙柊，声音平稳而带着圣父般的宽容：“龙大人，你能勇于承认兄弟之过，自愿承担责任，这本身就值得敬佩。” “我既然吃了你们的菜，就要按照旧约减轻你们的罪行，这是上帝对我的考验。” 亚当目光柔和，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考虑到你无意掩饰责任，我会原谅你的冲动——这是圣父的宽容。作为惩罚，你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接受家族监督与训诫，亲自整理所有因兄弟过失而产生的账目与责任。” 龙柊微微低头，声音轻轻：“明白。” “好了，我想，我的龙船之行可以结束了”，亚当盯着人群中那抹白纱，像是在对众人说又像是在对它说，“明天我将直接启程前往暴食之地，毕竟圣巡的脚步从不为任何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