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未来（结局）
第二十四章 未来（结局）
米兰时间16:27分，刚结束一场联赛的角名直奔休息的坐席，汗水浸湿了额发，他拿起了手机、随后斜倚上就近的墙面。 不远处的队友都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刚刚结束的赛况，隐约几句四号位的打点是不是比上次交手高了之类的话传出。 角名的注意力停留在手机上，赛前传去的消息，已经被对面回复。不免勾唇，高兴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虽说这个时间点三田应是休息，但他想着她起来便可以看见自己的传信，照着赛场的一角拍照返回。 角名斟酌着语句，指腹在发送键上悬了两秒，他用一段话整体回复。不等放下手机，场边得了许可、久等的记者先围了上来。 角名指尖一收关掉屏幕，脊背瞬间挺得笔直，刚才还沾着慵懒的眼尾此刻染上职业性的温和。 游刃有余的听采访话题，伸手也接下队友递来的水。 “角名选手先恭喜你们本轮获胜，您今天的拦网还是那么精彩！那么，方便我采访一下您赛场外的个人生活吗？”。 听到这里角名也没有多少波动，他简单的嗯声，指间转着没开封的水瓶，趁着间隙先喝了口水。 “我们知道您平常一直低调，关于感情方面也透露的少，粉丝们都很好奇您的理想型是什么？以及现在网上热度最高的——”。 记者边翻出一张角名昨晚发过、秒删的帖子，那张在账号发了又删的双人餐照片，此刻正亮在闪光灯下。 “这位女士，是您的女朋友吗？” 这话引得古森都投过来了视线，他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帖子，随后也一眼认出了对面，可不就是佐久早找了好久的前妻。 尤其是这个时候角名伸手遮住了照片，一个举动已然是不凡。 古森几乎是瞬间头脑风暴，东拼西凑出了个狗血故事。至于记者口中的低调，古森可不认同，这几个球员里要说最会运营社交媒体的，非角名伦太郎莫属。 常常有球员的“精彩片段”被角名放到了账号上，论粉丝量谁都比不上角名。 另一边实则删除角名是另有考量，他只是觉得主账号记录的太多，不适合放他私人感情、所以重新开了小号。 至于这些角名不会在镜头前解释，他知道三田不会喜欢这种关注。 “嗯，这是我在追求的对象”角名过于坦然地姿态，一瞬间闻风来的媒体不少。 但青年短暂的真心笑容消失，语气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严肃，“我理解各位记者朋友你们的工作，但很抱歉，我的爱人并非是公众人物，还是多多把注意放在我本人事业上吧”。 “当然，如果未来有值得分享的、我个人喜悦，一定会告知各位” 这番话说的张弛有度，临了角名还主动提了其他话题盖过。闪光灯依旧闪烁，然而追逐的核心不知不觉引到了联赛上。 另一边日本时间凌晨四点，三田睡不安稳的醒过，伸手要去拿手机，身上却被压得死死。 腰上圈住的手是宫侑的，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来的年糕、岁岁占了另外大半张床。 也难怪这觉睡不安省，她算是被他们围得死死，连手都被宫侑霸道的扣住，她轻微的一点动作，便摸到了宫侑指腹的薄茧。 这是多年触球留下的痕迹，一道道交叠，说起来明明宫侑有一张异常花心的脸，偏生他这个人其实很长情... 她抚摸他的指腹，似乎这样就能跟着宫侑走过他的来时路。 时间一长，被挤出了燥意，三田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小猫小狗——最终选择推推宫侑，青年半梦半醒还呓语别离开的梦话。 于是那本就硬不起的心肠放软，她侧过身，去看宫侑的睡颜。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早已融为一体。 这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青年在睡梦中是另一副模样，闭着眼睛的宫侑少了球场上与生俱来的傲慢张扬，此刻连就蓬松的金发都显得温顺。 三田细数宫侑的长睫毛，窗外的风声一旦震响，宫侑会不自觉的收拢怀抱。 这副模样让三田想起了梦里宫侑的样子，他对她袒露的独一份温柔。 那张稚嫩的少年侧脸与此刻重合，彼时站在神社前闭眼的宫侑，记忆回溯进他说许愿她平安的时刻。 三田曾是不信教的人，可现在，看到宫侑虔诚的祈福模样，她有一种暖和的、被保佑的感觉。 这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泪水的冲动。 整个环境下的光线、时间，宫侑的所有动作都尽数收藏在了三田的心里，在他回头的刹那，她对他笑。 今晚与宫侑说的话确实并没有说完整，三田留了两句。 她在死后就以灵魂的方式看到了一年来发生的所有，有角名与宫侑在医院的争执、眼泪，有佐久早坐在走廊上、浑身是血的失去精神。 也看见了宫治在无人之时，清醒久的难得扮演糊涂。他对她的告白，三田有听见。 三田记得曾经她点开过自己漫画的评论区，下面最瞩目的是一个读者单纯的疑惑，她问她为什么笔下的人物喜欢旁观他人的眼泪。 过了好一段时间，三田才恍然明白。喜欢窥探他人软弱狼狈，喜欢见人落泪的是她三田绯夏自己。 宫侑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是个坏女人。 她喜欢看见宫侑为她哭的模样，甚至时不时会想，如果他总为她、只为她哭就好了。在三田的观念里，眼泪与爱挂钩、等同。 连就死后跟在宫侑身边，她的第一个念头也是，绝对不能让对方忘了自己。 她是如此自私疯狂。 她给予给了宫侑所有的喜欢，他也应该如此——可是，真的守在对方身边，日日夜夜瞧见了宫侑痛彻心扉的模样，看着他哭着倒在玄关自责。 而她无能为力。 除了着急再也没有办法，也是那一刻，她开始希望对方可以忘记自己。 想为他擦去泪水的手穿过了人，安慰他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见，三田忽然好后悔。她能做的只有静静的待在宫侑身边，她想，也是那个时候才真的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 是她不愿意看到他流泪的眼睛，不愿意他如此痛苦，甚至后悔答应他、同他结婚。 能做的便只剩下祈求，哀求上天让宫侑忘记自己，真心的一遍遍希望对方幸福，哪怕没有她，也要幸福。 随着时间，三田感受到了会再次离开，她所能做的仅剩下藏起给宫侑准备的生日礼物，然后最后的最后去拥抱并不知道的宫侑。 现在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隔世的梦，三田久久注视着宫侑，她也清楚的明白，梦与这个当下不同，她不可以一响贪欢、代入进去。 但是，在看到宫侑的时候，忽然那股拧紧的线断开了。像是看不够那般，她亲了亲对方的额头。 “让你一个人等了这么久，真对不起” “…我爱你” 话音刚落下，三田就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她略显错愕，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宫侑。 “我听见了，绯夏” “你爱我”这是宫侑的肯定。 三田终是露了笑容，应声后主动抱住宫侑。 翌日的台风止歇，过后的天空澄澈干净，MSBY球队在此地的行程结束，因为还有返回东京的安排，佐久早离开前来了一趟三田的家。 还不等他敲门，宫侑先从里面走出来，原本还要归队而不宁的心情忽然在看见佐久早大好。摆出主人家模样的宫侑上前开门，很故意的露出一点痕迹。 这是早上他缠着三田让她给他盖章，没拗过对面的三田轻轻咬了口，也不知道宫侑是不是痛的，那人瞬间红了眼睛。 动作之大的跑到了洗手间，很长一段时间待在里面。 让三田一时心虚，早餐主动的下厨，做了个三明治。 花园里的防风被已然挪走，家里的猫猫狗狗撒欢吃着早餐，三田打着哈欠泡起咖啡，她今日休息，正好在家画画。 直到外头的动静传进，端着咖啡杯就见宫侑和佐久早、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见到三田出门，佐久早敛去了攻击性，将顺路买来的点心递上。 “我要回东京了”佐久早解释起自己后续的安排，报备的口吻像是出门的丈夫。 三田自然的点了头，看着欲言又止的佐久早，主动补上对方想听的话，“随时都可以来这里”。 青年闻言，眼底瞬间漫开笑意。晨光落在他微卷的发梢上，衬得这抹笑比天边的云还要柔和几分。 宫侑忿忿不平，强势的挡住佐久早。 在两人离开没几天，三田的音乐教室外多了个卖饭团的小摊，这可吸引了大批下学的学生，各个挤到这来自东京的摊位前。 看着隔了一条街的、明晃晃支着饭团宫字样的摊点，三田将所有学生送到他们父母身边后才靠近。 即是想要强装看不见，可宫治也很难控制自己的余光，手下的动作开始生涩，机器性的揉搓着饭团。 三田太了解宫治的小动作，她忍住笑，学着普通顾客的样子点了餐。大概是宫治也没想到再见面她会如此，愣了瞬息，垂眸开始一板一眼的捏饭团。 在宫治递上的时候，三田已经走到了对方身边，就着宫治的手咬上了一口，微不可查下宫治的指间一颤。 “嗯，是苦的”她笑着点评。 宫治只是望着眼前人，一年多的时间未见，于他来说真是好长好长。 “所以，怎么办呢，阿治店长，你做的饭团不好吃呢” 宫治有些舍不得收回眼，他望着她，围裙带子在风里晃成温柔的弧度，“把我赔给你，可以吗？”。 簌簌的花叶下他们相视而笑。 没有隐瞒行踪的三田家多了上门的人，偶尔她还会庆幸，好在住宅区离小镇有段路，不然难以和悠悠众口解释，怎么家里每天出来的男人都不一样。 宫治行动力强的将饭团宫开到了静冈，店面就盘在三田的提琴教室对面，回国的角名也第一时间来了静冈。 值得一提的是当宫侑知晓角名第一个知道三田的下落，避着三田、宫侑将人揍了一顿，正好路过的佐久早看见，望天望地的并不插手。 屋内三个原高中同学已然是暗潮汹涌，而话题中心的三田习惯的带着年糕出了门，佐久早抓住了好时机，跟着离开。 等几人回过神，才暗啐佐久早这个心机更深的，也准备了等会的一致对外。 秋日枫叶红火，十月天满街艳色在余烬的暖阳里晃成流动的画。 小狗踩着树叶吱呀，似乎是发现了有趣的，年糕步步扑向落叶。 于是三田的脚步放慢，任由对方尽兴，而佐久早始终慢了步的落于后面。在快要抵达商超时，三田才回了头，佐久早顿时停住。 他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不要走在后面，她邀请他同行，佐久早随即将指尖蜷进掌心，加快步伐追上。 金属推车的滚轮在地面碾出细碎声响，由佐久早推着推车，三田开始采购生活用品，以及晚餐的准备。 连着询问宫治需要什么食材，当然身边男人也是晚上的主厨之一。看着当下对着照片采买的三田，佐久早的思绪有些出神，过去他们还没有好好地逛过超市。 一是三田眼睛未好的时候，两人来这样的购物地少，二来因产生误会、更是不会在琐事上... “是不是这个牌子的狗粮好一点呢...”三田转过头，下意识的询问佐久早。 本以为青年会愣住，哪料佐久早拿起了她手边的另一款，从颗粒大小讲到营养配比，开始有理有据的容三田比较。明明佐久早没有养过宠物，那剩下的解释只有对方最近花了心思在这方面上。 佐久早的贴心像是潺潺的温水，常在三田未感知时便被温柔包饶。 ——时间像是现在才进入热恋，结账之余佐久早的视线仍在不远处的三田身上，看到了便欢喜、看不见是想念，哪怕视线才错开那么几分几秒。 如此不厌其烦。 直到收银员的声音将佐久早扯回，交付零钱，刚一提上购物袋，佐久早就先留意到了某个快步走向三田的男人。 瞬间闪动的记忆如喷泉般涌出，眼前阴沉着脸的男人身影与列车外拿刀的男人重合，像是既定的命运般，同一个场景开始。 下一秒闪烁出的刀光扯着佐久早想起了最痛彻心扉的记忆，耳边充斥着的尖叫，是他逆着人流却怎么也跑不快，是掌心温热的血液、怎么也捂不住。 是他一人无助的喊着救救她，有没有人，有没有帮帮他… 这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倒流，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佐久早顾不及拿起任何物品，他看见三田看向他微微露出的疑惑。 “绯夏！”，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嘶吼，却比记忆里的场景清晰百倍。 在那人靠近的刹那，佐久早本能的用身体撞开了持刀的恐怖分子。 他迅速地拽住三田的手，后怕与记忆重叠下，整个人都在发抖。急促的呼吸，紧紧地拽住无事的爱人。 事发突然，三田一时不知道是先看地上摔倒的、一个眼神带过，她忽然明白了佐久早此刻的应激，就近的安保压制住了在地上大喊大叫的凶犯。 她清晰感知到既定的某种命运被改变了。 “圣臣” 三田捧住了佐久早的脸，四目相对间他那股窒息的、紧攥住心脏的疼痛竟缓解开，那瞬间佐久早的嘴唇都在发抖。 突然想起的一幕幕让他太害怕了，生怕命运弄人，在如此时候折磨他。 “…绯夏” “我在，你看着我，圣臣，我好好地”三田踮起脚，亲吻上佐久早的唇，她主动的拉住佐久早的手，给予对方温度。 “你救下了我” 在这段失去的打击里，每一日都后悔的不止宫侑，还有亲临现场的佐久早。他无数次的想回到事故现场，想站在她身边，想快一步，再快一步。 “那就..好” ——从警察局离开已经又过了一小时，为了避免引起家里三个的担心，三田提前发了消息过去。出来后佐久早已经缓了过来，虽然还始终牵着她的手不放。 两人没有开车，从警局走回家的路有一些漫长。 三田侧头，留意到还有些余悸的佐久早，她又想到了刚刚那刹那对方不管不顾冲过来的模样，她某些坚持的执念也散了。 这或长或短的人生，多了许多值得她付出勇气的理由啊。 不期然露出笑容，三田望向佐久早，“圣臣”。 “嗯？”，蓦然听到爱人的声音，佐久早很快就做出回应，他听见三田问他，有没有怨恨过她。 在三田想来，能有怨恨，是应该的。任谁被误解多年，又满腔喜欢错付、怕是会从此更——“没有”。 答案来的斩钉截铁，却不是急促或者说情急，而是平静又真心的告诉她。 他的心里话。 “我不会怪你的，绯夏，是我过去表达的不清楚”，想起来三田与宫侑的往事，佐久早明白他这一段婚姻的差距。 佐久早也是个不擅长将喜欢挂在嘴上的人，他的沉默与她的敏感，于是才彼此蹉跎。 三田久久的、久久地看着佐久早，她想，彼时在婚礼上宣誓，男人必定也是这个模样，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他说，是他的爱太小声了，才会造成误解，他还说，他会改的。 在这个刚刚发生了大事又平淡下的日常里，死生之后，他们都将喜欢说出了口。 还没有进家门，站在门口的宫侑老远看见了人就跑了上来，挤开了拎着东西的佐久早。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嘛” 看着开始释放哀怨眼神的宫侑，三田尽量避开谴责的视线，不然对着宫侑这张脸、她太容易上当了。 因此目不斜视的拎着左跑右转圈的年糕，省得不看路的宫侑被绊倒。 进入玄关，先闻到的是厨房里传出的香味，不用想便知道是哪位田螺在闷声烧饭，一个不慎宫侑又开始和佐久早拌嘴。 三田进门后就被等在转弯处的角名揽住，对方好听的声音落到耳边，直接戳破了她编出的晚回家理由。 一连说了好些个已经没事了，和强力自证，角名堪堪放下心。 “不行！suna，你松手——” 这嗓门一出，只有年糕觉得好玩，绕着宫侑转圈，不远处小猫依旧懒洋洋趴在沙发，尾巴尖翘成问号，一动不动的只转着眼睛看戏。 在四个男人好几台戏的鸡飞狗跳里，日子是如此不平静的掠过。 2023年五月十七日，镇上请了支明星队伍，来给小学年纪的孩子们做教练，因着教练名单的厉害，原定的小学体育馆外几乎是挤满了人。 来时的车辆停靠进校园停车场，巴士上下来不少球员，久等的粉丝上前团团围住。 是签了好一会的名与排队合照，不亚于小型的交流会在镇上举办，同时涌入小镇的媒体亦是不少。 三田跟着镇上的安排，加入了志愿者，一早即开始维护校内秩序。此时此刻望着聚光灯下的他们，这便是不一样的面貌。 再看看带着小孩打排球的宫侑，学着角名拦网手势、习以为常回应的角名，与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在思考要不要和小孩牵手的佐久早，三田到底没能压住笑容。 身边宫治自然的混进，看见宫侑托球给小孩的画面，似乎是触及了他这个双胞胎的什么记忆。 青年缓缓的聊起细碎的往事，有他一开始是做二传到转主攻位置，三田忽然愣住。那些他们藏在训练服褶皱里的童年，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梦想。 她曾以为自己错过太多，此刻却在宫治的讲述里渐渐拼凑完整。 然而如此画面落入宫侑眼里就不算好，他只觉得宫治是故意炫耀，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都快扇他脸上了。再一看身边的两人也是一样密切关注，不是一个在吃醋的宫侑心情好了不少。 “哥哥老师，我见过你的，你是绯夏老师的丈夫” 这么个稚嫩的声音一出，眼神齐齐都聚集到了女孩指着的佐久早身上。 佐久早蹲下身，耐心的问是谁说的，实则唇角已然是止不住的上扬，女孩诚实的表示在老师的手机上看到过婚纱照。 宫侑几乎是咬着牙发出声音，“就会勾引人，真讨厌”。 对此角名不置可否。 此间事了，回家仍是一起，暮色四合下，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无端拉长，渐渐填满她曾空洞的心房。 直到此刻三田时不时还在深究爱的本质，但找到锚点的她已没了迷茫与犹豫，她还有时间去一步步摆脱过去，重新建立。 未来还长、犹可期待。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更更改改?还是决定本章完结 二十四是个好节点，上一世的终点，这一世的起点，一切重新开始。然后番外有准备suna的个人高中甜甜恋爱part和阿治的一点婚外情时期，sks和侑的暂且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