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好想回家

    “栖霞，你知道的，师傅的剑不会认别人为主。”

    “他只是和师傅长得像而已，师兄，你把他当替身就算了，如今竟然……”栖霞嘴唇抿成一条线，“我绝对不承认他是师傅。”

    “不管你认不认，他就是。”衍天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起身就往门口走，“栖霞，师傅如今前尘往事皆忘，也许正是想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师兄，你是什么意思？”栖霞不由得沉下了声音。

    “过去他不爱我，现在却是爱的。”衍天停下脚步转过身，“栖霞，我要娶他。”

    镜玄斜靠在床头，孩子刚刚睡醒现在又在拳打脚踢，他此刻心绪烦乱肚子又难受得很，不由得一直紧锁着眉头。

    衍天走进来看到他满脸愁容，坐在床边不知如何开口。

    “你现在想叫我什么？”镜玄率先开口，“宝贝、镜玄？还是……师傅。”

    衍天被他的话堵得开不了口，想了想选了最安全的说法，“你想要我怎么叫你，我就怎么叫。”

    镜玄气得扭过头去，“刚刚不是一口一个师傅叫得挺高兴的吗？”

    衍天不由得笑了出来，拉着他的手摸着，“镜玄，你这是在吃自己的醋。”

    “我不是他。”镜玄甩开了衍天的手，“你张大眼睛看好了，我是谁？”

    “镜玄，你鼻子是他，眼睛是他，哪哪儿都是他。”衍天又捉回了他的手握紧了，“你也见过的，一模一样是吧。”

    “你可知道那不是什么雕像，那是师傅的尸身。”衍天捏着镜玄的下巴转向自己，“数万年来都靠寒沁的力量维持，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他放缓了声音哄着，“镜玄，你只是忘记了。”

    镜玄眼中浮现痛苦之色，“我是居后山的镜玄，从来就没做过你的师傅。”

    “衍天，你分辨不出我们吗？”

    他澄澈的蓝眸渐渐泛起雾气，“过去你只是把我当替身，如今我连自己都做不成了，是吗？”

    衍天愣愣的看着豆大的泪珠从镜玄玉色面颊上滚落，心被刺得痛了起来。

    “你爱的始终都是他，你眼中从来没有过我。我懂的，我只能认命。”

    “镜玄，不是这样的。”衍天下意识的反驳，却被镜玄打断了。

    “衍天，你明明清楚得很，我有的只是他的躯壳，我的心不是他。”

    “如果你想的话，这副身体你拿去吧，把心留给我自己。”

    泪珠滴落在衍天手上，烫得他心碎欲裂，“镜玄……”

    这些日子以来镜玄每日都蔫蔫的，整天呆在房中闷着，连长青池都去的少了。

    晓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端了一小碟还冒着热气的罗汉饼过来，“公子，我带您出门走走吧，上次去的那个园子，盈果差不多成熟了。”

    镜玄却兴致缺缺，纤细的指尖摩挲着那白玉垂耳兔，把冰冷的玉石都握出了一团热，“我懒得动，你们喜欢的话就去吧。”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翠绿小蝶，推向了晓意，“趁它还热着，你们来吃了吧。”

    晓风看了看晓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公子，上次去过的那个芳卉园您还记得吗？”

    “嗯，养了好多灵兽的那个，怎么了？”

    “我听说前阵子来了几只新的幼兽，其中还有一只白色垂耳兔呢。”

    镜玄眼里闪过一丝光，“嗯，坐久了也是躁得很，想出去逛逛了。”

    他小心的把手里的小东西收进怀里站起身，晓意连忙过来扶起他的手臂，“公子您慢着点儿。”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公子您再过几天可就要生了。”

    “知道了，晓意你好啰嗦，好像我娘。”

    “……”

    三人也不急，边说笑边慢慢走，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芳卉园。一进到园中镜玄隐隐感到结界的压力，“这园子来了什么凶兽吗？压制的力量变强了。”

    “公子可是不舒服了？”晓意脸上带了些慌张神色，扯住了镜玄的衣袖，“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担心，新来了只漯河的七色蜚，这结界不会伤到您的。而且公子都走这么远了，不进去看看岂不是可惜。”晓风递了个眼色，“公子都好些天没出门了。”

    晓意拧着眉毛松开了镜玄，“公子，进去看看吧，您不是说家里也有一只小白吗？”

    镜玄扶着肚子思索片刻，“好吧。”

    三人径直来到了垂耳兔的暖房，晓意将那团小小软软的白团抱到了镜玄身前，“公子您看，和您的小白像不像？”

    镜玄伸手抚摸着它柔软的长耳朵，眉眼笑得弯弯，“它要小上很多，还是个宝宝呢。”

    晓意把垂耳兔放进镜玄臂弯，“公子先学起来，等少主出生了就很会抱了。”

    镜玄揉着它的小脑袋，捏了捏粉嫩的脚爪，“听说小宝宝也是软软的，不知道抱起来是什么感觉。”

    “再过十天您就知道啦。”晓意戳了戳小兔子的鼻孔，“公子，您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只是这里蛮热的。”

    “想是这兔宝宝还小，暖石放得多了些。”晓风搓了搓那两只长耳朵，“这兔子眼睛是黄色的，公子那只也是吗？”

    镜玄揉着稀疏白毛下的粉红肚皮，把它舒服得几乎要闭上眼睛睡过去，“我那只眼睛是蓝色的。”

    “不过它娘的眼睛是黄色。”

    “公子竟然养了两只吗？”

    “没有，我捡到小白的时候它娘已经不在了，被山狼吃到只剩一颗头。”

    “还好有公子在，是不是啊小小白，我们公子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晓意调皮的大力揉着兔头把它吵醒了，晃着四只小爪子蹬来蹬去，镜玄揉了揉它的下颌，慢慢的滑到肚皮上轻柔抚触，“乖～”

    “公子这么会哄宝宝，等少主出生了肯定每天都黏在您身上。”

    “什么嘛，晓意，少主和兔宝宝那、是一样的嘛？”晓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晓意追着打了过去，“你这个呆子，意会！意会懂不懂！”

    镜玄笑着看她们嬉闹着扭成一团，颠了颠臂弯中的垂耳兔，“宝宝你好重。”

    他在兔子身上摸了好几遍，“好奇怪，明明没什么rou，怎么这么重？”

    “你rou都藏哪儿啦。”他搓着顺滑无比的皮毛，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笑出声，“难怪，你一身的腱子rou，小白都是肥rou……”

    思绪不知不觉间飘远了，他无声轻叹，“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