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湿地生态课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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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到第四组拍摄到的黄鼬时,徐兮衡投射出一张高清图片——那是一只体型修长、尾巴蓬松、毛色金黄的黄鼬,正轻巧地跃过湿地边缘的枯木堆,动作敏捷而优雅。 “这是黄鼬,俗名黄鼠狼,”他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属于鼬科,rou食性哺乳动物,体型小但活跃,通常以小型啮齿类为食。” “在生态系统中,黄鼬的角色其实非常重要。”徐兮衡望着屏幕,继续道,“它们能够有效控制田鼠等小型哺乳动物的数量,对于农田和湿地周边的生态平衡是有益的。” “当然,”他顿了顿,“这类动物也有它们带来的问题,比如在特定区域中捕食鸟类或偷袭禽舍,有时会被视作‘害兽’。” 魏燕秋忽然举手:“我小时候听老人说它叫‘黄大仙’,还有人说它能变成人,谁家祖坟要是招了‘黄大仙’,就得供着它。” “我奶奶还立过一小块地牌子呢,写着‘黄大仙请安’。”魏秋燕一边说一边笑,“徐博士,你说它到底有什么神力,被这么多人供成了仙?” 现场一片轻笑。 徐兮衡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也挺有意思。从民俗学角度看,黄鼬体型灵巧,夜行性强,行动诡秘,很容易在人类不注意时出现和消失,在早期农村环境中,会被认为‘通灵’。” “它的叫声像哭,有时候半夜响起来,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怪;而黄毛动物在很多传统文化中也代表着‘异相’或‘祥异’。这些特征混合在一起,就容易被民间神化。” “而‘黄大仙’这个称谓,更像是人们在长期与自然相处中,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敬畏表达。” Annabel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古人对生态系统中这些‘隐秘成员’的某种崇拜?” “可以这么说。”徐兮衡笑了笑,“科学未必能解读所有信仰,但它能让我们知道,每一种生物都有存在的价值。黄鼬也许不是神灵,但它的出现说明这片湿地还有完整的捕食链——这是很好的生态信号。” 弹幕立刻刷屏: 【徐博士说黄鼠狼不是神,是生态指标哈哈哈】 【魏老师小时候家门口供黄大仙那段我笑到不行】 【这才是科学和民俗的双向奔赴】 【黄大仙表示:你们既信我也怕我,但我只想吃老鼠】 【徐博士讲黄鼬那段真的有点酷欸!他话不多,但很有料】 伏苓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低声问萱萱:“你以前知道黄鼠狼也算生态链的一环吗?” 萱萱眨了眨眼:“我以前只知道它会偷鸡,现在知道它还管田鼠,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它颁个‘湿地保安奖’?” 全场一阵笑声,气氛轻松又热烈。 镜头切回到第五组的大鲵画面。 画面中,那只大鲵从岩缝中滑出,缓缓地趴在水潭边,皮肤黝黑而带着斑纹,头大扁平,嘴角略微翘起,像在微笑。它静静伏着,只有腮边微不可察地蠕动着,一副远古生灵般的宁静模样。 现场一阵安静。 薛天翼眉头挑了挑,发问道:“所以……这是一种蜥蜴?它是爬行动物吧?” 徐兮衡立刻接话:“不是,它属于两栖纲——有尾目,是典型的两栖类。两栖动物的生命周期包括幼体阶段和成体阶段,通常在水中孵化为幼体,再经过变态发育成成体,可以生活在陆地和水中。而爬行动物是胎生或卵生,直接发育成体,呼吸系统是肺,不经历变态过程。” 说完,他转头看了看全场,发现众人表情微妙,有人点头,有人明显一脸“听不太懂但装懂”的努力模样。 这时,伏苓笑着接话:“这么说吧,蜥蜴是‘从头到尾都在陆地上蹦跶的’,而大鲵这种‘小时候生活在水里,长大也舍不得离开水’的,就属于两栖动物。它们很娇贵,对水质要求特别高,一旦污染,它们就会最先受到影响。” “所以,它们也常被称为——‘湿地的健康指示器’。”她回头看徐兮衡,“我翻得可以吗?” 徐兮衡原本低头翻着笔记,闻言顿了一下,抬眼看她,眼底露出一丝温柔笑意,轻声道:“非常完美。” 他说完后,神情微正,补充道:“两栖动物因为皮肤通透,气体和水分可以直接通过表皮交换,所以对环境变化非常敏感——这也意味着,它们是水质变化的第一批响应者。哪里有污染,哪里的两栖动物数量就会先减少,甚至消失。” 他顿了顿,看向刚刚提问的嘉宾,“所以,大鲵的出现,代表这片湿地的水质近乎完美。能看到它,是我们所有科研人员梦寐以求的事。”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伏苓缓缓起身,目光在嘉宾和摄影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轻声开口: “我们常说,大鲵是‘活化石’,是地球生态的留声机。但在我们中国人的文化里,它还有一个名字——娃娃鱼。” “它叫起来像婴儿的哭声,可它本身却从不属于脆弱。它在地球上已经生存了超过3亿年,比恐龙还古老,是一种真正‘穿越时间’的生物。” “它们不被赋予神力,但却自然地被我们敬畏。不是因为它多厉害、能呼风唤雨,而是因为它——能在最清澈的水里生存,能提醒我们什么是洁净、是平衡、是人与自然之间最原始的连结。” “所以,”她声音顿了顿,看向镜头,“当我们说,‘大鲵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只是出于保护一物种的需要。” “而是我们站在千年文化与科学之间,作为中国人,对这种生命长河中幸存下来的古老生命的一种致敬。是一种科学与信仰并行的自豪。” 空气仿佛凝住了一瞬。 一时间,直播间弹幕爆炸: 【我靠伏苓讲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好会讲!这不是演员,这是会说话的编剧】 【娃娃鱼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分量】 【伏苓不愧是伏苓,开口就是直击心灵的文化输出】 【伏苓入行做演员前就是编剧出身的,好像】 【徐博士科普,伏老师煽情,我哭着交学费好吗】 【她一边讲生态一边讲信仰,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魏燕秋忍不住鼓掌:“我忽然觉得这场综艺……真的值回票价了。” Annabel宋轻声感叹:“是她让我第一次觉得保护动物不仅仅是冷冰冰的科学术语,它是温热的,是活的,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黄导坐在监视器后,久久没说话,最后低声感慨: “……这不是拍综艺,这是在做一场,真正的生态教育。” ** 伏苓站在讲台侧前方,眼底的光正被打在屏幕上,明艳锋利,像是一场无声的耀眼火焰。 她已经是刚刚摘下影后桂冠、全网讨论热度第一的女明星了——说话时举手投足自带气场,讲出“大鲵是信仰与科学的交汇点”时,连镜头都仿佛安静了一瞬。 但徐兮衡望着她,却像是忽然被抽离了时间轴。 他眼前重叠上一个遥远的傍晚。 那天黄昏,他刚做完一份实验报告,阳光在窗台上铺着金色,一道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从教学楼门口奔上来。 “阿衡阿衡——你看!” 伏苓挥舞着手里一张打印得皱皱巴巴的红头文件,脸上写满兴奋,“我那个剧本!投过去啦!拿了全国三等奖!” 她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将那张文件展开铺到他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四张崭新的红票、两张绿色的五十,“奖金五百,我拿回来啦!” 她数了其中两张红票和一张绿票给他:“喏,平分!” 徐兮衡有些愣,“我虽然看了你的剧本,但这是你写的,不是我——” “废话!”她一屁股坐下,“你帮我校过好多次,还给我查湿地生态的资料,剧本能得奖你功不可没!” “来,这是你的250,我们的第一笔合作资金!必须平分!” 徐兮衡手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二百五。 这是他的“合作所得”。 好像挺难听的。 可他还是收下了,低着头,把那两张五十块悄悄塞进了书包夹层最深处的拉链袋里,然后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多攒点钱。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等哪天,能买点她喜欢的东西。 她总爱美,在宿舍会一边写稿一边偷偷研究室友的香水,笑着说哪个味道像商场里的贵妇,哪个像红毯上的女明星。 她什么都想试试,但从不舍得买。 那就——他来买吧。 他不懂什么味道叫“无人区玫瑰”,也不知道口红和唇釉的区别,但只要她喜欢,他就想买给她。 ** 从那之后,伏苓的宵夜变得更加“可怕”了。 以前她最多带一份牛rou粉或烧鸡,说是“食堂没什么好吃的”,然后全递给他,笑眯眯的看着他吃下。 但拿到奖金后,她像是把那“分给他的钱”又都翻倍给送了过来。 每天夜里,她总会像风一样出现在男寝外,笑眯眯的递上香喷喷的宵夜。 “阿衡——今天是羊杂汤配蒸饺!” “今晚是烤鸭拼烩面!” “我还给你带了馅饼,牛rou馅的你爱吃!” 每次递过来的袋子都热腾腾的,里面不止有他爱吃的rou,还有各种主食——包子、烧麦、馄饨、小馄饨,甚至有时候还有两个炸糖饼,或者一小包小番茄和草莓。 伏苓的理由只有一个:“你在长身体,多吃点。” 他确实也在猛长身体,吃得快,吃得多,几乎来者不拒。 而她从来没吃过自己带来的宵夜,她只是站在cao场边,看着他吃,满足得像是在嗅花香一样深呼吸。 又是一个温柔的夜晚,晚风吹得轻,月光落得淡。 伏苓坐在徐兮衡身边,看他埋头吃着烧麦,一口一个,吃得极香。热气腾腾地从蒸笼纸里冒出来,在少年清秀的侧脸边升腾,映得他的眼睫也轻轻发亮。她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场独属她的“吃饭演出”。 月光落在她发梢,几缕细碎的光线轻轻拂过她的眉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夜色泡过,又带着点暖洋洋的影子,笑容比光还柔。 徐兮衡咽下最后一口烧麦,擦了擦嘴角,忽然抬眼看她一眼,又像是害羞似的,眼神迅速移开。 “你平时……喜欢什么颜色?”他装作随意地问。 伏苓果然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随便问问。”他咳了一声,假装掩饰情绪,但耳尖已经悄悄泛红。 伏苓歪头想了想,说:“我喜欢巧克力那种,让人感觉很温暖的深棕色。你知道吗?就是…看到就会想起热可可那种甜美的味道和醇厚的香气的颜色。”热可可在她们学校可是还未上榜的新晋潮流,味道又香又纯粹,细品能吃到固体的巧克力碎,比奶茶还好喝呢! “嗯。”徐兮衡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但那个周末,他就偷偷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他逛美妆区逛了半天,最终停在了卖指甲油的商柜前,看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瓶子,有金闪、银闪、裸粉、艳红、丁香紫……挑得眼睛都花了,才在角落里找到一瓶写着“33号 巧克力热可可”的指甲油,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徐兮衡拿着它去结了账,拎着那个用金丝纸包好的小玻璃瓶,回去的路上像护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 返校后,伏苓又跑到男寝,来给他送宵夜。 徐兮衡接过那天的云吞面后没直接开吃,反而把那只小袋子放在她手心里,有些紧张地说:“……这个给你。” 伏苓低头一看袋子的开口,是瓶指甲油。她怔住,然后抬头:“你买的?” “你不是说……喜欢巧克力色吗?”他嗓音低低的,像怕她笑他,又像是藏着点期待。 伏苓眼眶忽然一热,她笑着点头,故作轻快:“阿衡你也太用心了吧…我一定会多涂的!” “涂吧。”他别扭又小声,“我就是买给你用的。” 伏苓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那瓶指甲油,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认真地把那一瓶“巧克力热可可”色,涂在自己的指尖上。 结果—— 干了之后,颜色比她想象中更暗、更灰一点,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橄榄绿调调,表面还带点油润的光泽,像是刚刚擦完屁股,不小心粘上了一指甲的…。 “……”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听见它们在尖叫:“你拿我们去抠屁眼了吗?” 室友早晨看见她的手,当场愣住:“苓苓,你今天这款色号……蛮有个性。” 伏苓嘴角抽了抽,轻声说:“挺温暖的。” 那天,她把手藏在袖口里,没好意思拿出来,也一整天都没舍得卸掉。上课的时候,她偷偷看着指尖发呆,脑子里却满是昨晚那个少年在月光下把小袋子塞给她时,那种小心翼翼却又满怀郑重的样子。 ——就像他不是送一瓶指甲油,而是递来了一颗被他藏在心里好久的心。 那个巧克力色,的确不太好看。 但在她眼里,那是她收到过最真挚的一份礼物。它不值钱、不高级、不浪漫。 可那是徐兮衡记住了她随口提过的一句喜欢,然后笨拙又努力地跑遍整个商场,只为送上她一份温暖颜色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