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盯梢了

    阮夜松开他的衣领，指尖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冷淡：“别跟太近。”

    伏夜白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兜，唇角仍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夜风卷起街角的废纸，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突然，阮夜脚步一顿。

    前方巷口，三个男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壮汉叼着烟，咧嘴一笑：“阮医生，这么晚还在外面晃？”

    阮夜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右手不动声色地摸向白大褂口袋。

    伏夜白在她身后轻笑一声：“需要帮忙吗？”

    “闭嘴。”阮夜冷声道。

    壮汉眯起眼，目光落在伏夜白身上：“生面孔啊。”

    他吐掉烟头，鞋底碾了碾，“最近这片不太平，阮医生还是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比较好。”

    伏夜白歪了歪头，蓝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三不四？”

    他语气轻佻，却让壮汉莫名脊背一凉。

    阮夜察觉到气氛不对，直接上前一步：“让开。”

    壮汉冷笑：“阮医生，我们老大请你过去一趟。”

    “没兴趣。”阮夜语气平静。

    “那可由不得你。”壮汉一挥手，身后两人立刻逼近。

    伏夜白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活动了下手腕：“阮医生，这次真不是我不听话。”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最靠近阮夜的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腹部跪倒在地。

    伏夜白站在他身后，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衣服上的褶皱。

    壮汉瞳孔骤缩：“你——”

    伏夜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骨头错位的脆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壮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最后一人转身想跑，伏夜白随手抄起路边的铁棍，甩手掷出——

    “砰！”

    铁棍精准砸在那人后脑勺上，他扑通一声栽倒，再无声息。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伏夜白拍了拍手，转身看向阮夜，笑容无辜：“解决了。”

    阮夜盯着他，眼神冰冷：“我说过，别惹事。”

    伏夜白耸耸肩：“他们先动手的。”

    阮夜没再说话，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伏夜白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巷子。

    直到回到诊所门口，阮夜才停下脚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伏夜白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笑了笑，声音轻缓：“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阮夜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转身推开门：“进来。”

    伏夜白挑眉：“不赶我走了？”

    阮夜头也不回：“今晚你睡沙发。”

    伏夜白低笑，跟着她走进诊所。门关上的瞬间，他的目光扫过街角——那里，一道黑影迅速隐入黑暗。

    他唇角微勾，无声地动了动唇：

    “游戏开始。”

    凌晨三点十七分，阮夜被金属摩擦声惊醒。

    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冷光，她无声地贴上门板。走廊尽头，冰箱门开合的微光勾勒出男人宽阔的肩线——伏夜白正就着冰箱照明，往嘴里灌冰水，喉结在蓝光中滚动如刀锋。

    阮夜眯起眼。

    他左手握着她的解剖笔记，右手水珠正顺着腕骨滴在＂心脏瓣膜修复＂的示意图上。

    ＂睡不着？＂她突然出声。

    伏夜白呛了一下，笔记＂啪＂地合上：＂阮医生半夜拿刀查房的习惯真特别。＂他转身时，冰箱光晕染蓝了半边脸，像戴了半张威尼斯面具。

    阮夜走近，刀尖挑起他左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割伤。

    ＂解释。＂

    ＂削苹果失手。＂

    ＂苹果呢？＂

    ＂吃了。＂

    刀尖下压，血珠顺着银亮刀身滚落。伏夜白忽然笑了，沾水的手指捏住她执刀的手腕，带着往自己心口送：＂不如直接剖开看看？说不定能找出阮医生要的答案。＂

    他的心跳透过刀尖传来，稳定得可怕。

    阮夜猛地抽回手，却在下一秒被他按着后颈压向冰箱。冷藏室的冷气喷在耳后，伏夜白的声音裹着薄荷味的吐息：＂两点钟方向屋顶，红外线瞄准镜。＂

    她浑身绷紧。

    ＂别动。＂他嘴唇几乎贴着她耳垂，＂对方在等我们露出破绽。＂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银线。伏夜白的手顺着她脊梁滑到腰间，抽走了她别在后腰的备用手术刀。

    ＂借我用用。＂他轻笑，突然扬手——

    玻璃爆裂声与闷哼同时响起。

    伏夜白趁机搂着她滚进沙发背后。阮夜挣开他，从茶几下方摸出枪：＂你早就知道有人盯梢？＂

    ＂比你早半小时发现。＂他舔掉虎口被玻璃划出的血，＂本来想自己解决，可惜...＂手指点了点她睡衣领口，＂阮医生连睡觉都带着武器，真让人伤心。＂

    阮夜踹了他一脚：＂闭嘴。＂

    屋外传来重物坠地声。伏夜白突然凑近，鼻尖蹭过她眉心：＂现在，阮医生欠我一条命了。＂

    他的睫毛在阴影里像停栖的鸦羽。

    阮夜扣住他咽喉：＂是你把麻烦引来的。＂

    ＂也许。＂伏夜白任她掐着，反而更贴近，＂但能死在阮医生手里...＂手指抚过她握枪的手背，＂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