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险的混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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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伏夜白拎着菜篮出现在贫民窟的早市。 黑发让他完美融入了嘈杂的人群。他蹲在鱼摊前,指尖戳了戳冰鲜鲈鱼的鳃盖:"老板,这鱼死了多久?" 摊主不耐烦地挥手:"今早刚捞的!" 伏夜白轻笑,从鱼鳃里抠出一小块冰碴:"海水冻的,至少三天。"他站起身,黑发下的蓝眼睛闪过冷光,"换一条。" 摊主骂骂咧咧地换了鱼。 回程时,伏夜白拐进小巷。三个纹身男堵住去路,为首的正是在鱼摊盯梢的马仔。 "新来的?"对方吐掉槟榔渣,"阮医生的跟班?" 伏夜白把菜篮轻轻放在墙角:"借过。" 钢棍呼啸而来时,他侧身避开,左手擒住对方手腕一拧。 骨骼断裂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剩下两人扑来时,他抄起地上的啤酒瓶砸碎在墙沿,玻璃尖刃抵上第二人的颈动脉。 "再说一遍。"伏夜白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借过。" 最后那个扭头就跑。伏夜白捡起菜篮,发现番茄滚出来两个。 他皱眉擦了擦沾血的袖口,嘀咕道:"阮医生会骂人的。" …… 诊所里,阮夜正在给病人拆线。门被推开时,她头也不抬:"鱼放厨房。" 伏夜白没动。 阮夜转头,看见他袖口的血迹和擦伤的指节。病人识相地溜走后,她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伏夜白笑着抽回手,从背后变出一束野姜花,"路上摘的。" 阮夜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扯开他衣领——锁骨处有道新鲜的擦伤。 "西巷的玻璃碎片。"她冷声道,"你跟人动手。" 伏夜白把花插进空药瓶:"他们先动的手。"他转身往厨房走,"午饭吃清蒸鲈鱼?我保证这次没把鱼摔地上。" 阮夜抓起纱布砸在他后背:"过来消毒。" 伏夜白乖乖折返,坐在诊疗椅上。 阮夜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狠狠按在他伤口上。 伏夜白肌rou绷紧,却笑得眉眼弯弯:"轻点嘛,阮医生。" "活该。"阮夜扔掉棉球,却放轻了动作。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伏夜黑发上的野姜花瓣。 伏夜白在厨房杀鱼。 刀刃沿着鱼腹划开,内脏掏得干干净净。他哼着走调的苏联民歌,血水溅到围裙上,像抽象派的红梅。 阮夜靠在门框上看他:"鱼鳃没去干净。" "嗯?"伏夜白拎起鱼头检查,蓝眼睛在黑色碎盖下眨了眨,"还真是。"他笑着把鱼鳃抠出来,"阮医生眼睛真毒。" 阮夜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刀。她的手腕擦过他的小臂,疤痕触到他的皮肤,像一道灼热的烙印。 "看好了。"她利落地刮净鱼鳞,"要这样。" 伏夜白凑近,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教人真耐心。" 阮夜手一顿,刀尖在鱼身上划出歪斜的痕迹。伏夜白低笑,胸膛震动:"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滚去剥蒜。"阮夜把刀塞回他手里。 伏夜白乖乖退开,蹲在垃圾桶旁剥蒜。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他新染的黑发上,发尾泛着深蓝色的光泽。 "阮医生。"他突然开口,"晚上我能跟你去出诊吗?" 阮夜正在切姜丝:"为什么?" "保护你啊。"伏夜白把蒜瓣扔进碗里,"贫民窟晚上很乱。" "带着你更乱。" 伏夜白委屈地撇嘴:"我保证不惹事。" 阮夜瞥了他一眼。伏夜白立刻举起沾满蒜味的手:"我发誓。" "随便你。"阮夜转身去拿蒸锅,"死了别找我收尸。" 伏夜白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阮医生真体贴。" 夜幕低垂时,贫民窟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 伏夜白双手插兜跟在阮夜身后,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他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新染的黑发被夜风吹乱,微分碎盖下那双蓝眼睛在暗处幽幽发亮。 "第七户。"阮夜停下脚步,敲响铁皮屋的门,"孕妇产检。" 门缝里探出张警惕的脸,看到阮夜才放松下来,却在瞥见伏夜白时又绷紧:"他是谁?" "新助手。"阮夜面不改色,"医学院实习生。" 伏夜白适时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甚至微微鞠了一躬。 孕妇丈夫将信将疑地放他们进屋,眼睛始终盯着伏夜白肌rou线条分明的手臂。 屋内闷热潮湿。阮夜打开医药箱,伏夜白自觉退到墙角。当阮夜戴上听诊器时,他突然开口:"需要帮忙吗?" "站着别动就是帮忙。"阮夜头也不回。 孕妇突然抓住阮夜的手腕:"医生...最近总有陌生人在这片转悠。"她压低声音,"听说在找什么混血男人..." 伏夜白正把玩着桌上的铁皮青蛙玩具,闻言手指一顿。青蛙"咔嗒"一声跳起来,撞翻了玻璃杯。 "抱歉。"他弯腰去捡,碎发垂落遮住表情,"手滑。" 返程时月亮已升至中天。阮夜走在前面,白大褂下摆被夜风掀起。伏夜白突然快走两步,伸手拽住她胳膊往旁边一拉—— "哗啦!" 一盆脏水从二楼泼下,正好砸在他俩刚才站的位置。 伏夜白把阮夜护在墙边,自己的毛衣袖子湿了大半。 阮夜抬头,看见二楼窗口迅速缩回的人影。 伏夜白顺着她视线望去,蓝眼睛眯成危险的细线:"要处理吗?" "不用。"阮夜推开他,"是冲我来的。" 伏夜白拧着毛衣下摆的水,突然笑了:"阮医生仇家不少啊。" "彼此彼此。"阮夜扫了眼他瞬间绷紧的后背,"孕妇说的混血男人..." 夜风吹散她的话。伏夜白停下脚步,黑发下的面容半明半暗:"阮医生。"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安全。" 阮夜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领,迫使他低头。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闻到他身上染发剂的苦味混着血腥气。 "听着。"她一字一顿,"敢连累我的诊所,就把你做成解剖标本。" 伏夜白怔了怔,突然低笑起来。他就着这个姿势,用鼻尖蹭了蹭阮夜的:"遵命,我的医生。" 伏夜白被威胁时,反而兴奋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