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她嫁给了四哥(一)
番外——if她嫁给了四哥……(一)
镇国侯府四郎周迹,年不过三十,已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那年冬末,铁勒浑突袭云州,雪夜之中,边境军情如针刺入帝都。 周迹领兵赴援,三日三夜未曾合眼,率三千精锐骑破敌十万,刀锋雪冷,血染黄沙,将铁勒浑杀得胆寒心悸,暂时不敢再犯,扭转了此前大齐的颓势。 战报送入御前,圣上翻阅至末行,连连抚掌,眉开眼笑道:“有卿如此,朕心安矣!” 大臣们茶后闲话中摇头感叹:“镇国侯府真是世代英才,那四郎简直是文韬武略俱佳,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周迹的名声,自此不止是战场上传来,还逐渐走入了宫墙之内。 皇帝越看战报,越觉得爱才心切,不觉间想起了还未出阁的九公主相思。她年方及笄,生得容颜秀致,一双眼澄澈如秋水,又带几分孩童未泯的顽皮。 皇帝与皇后私下商议了几次,皆觉周迹忠勇可靠,模样堂堂,与相思最是登对,尤其皇后私心里偏爱这个小女儿,又深知宫中女子迟早要嫁,不如趁早为她择一良人。 这日皇后唤了相思来:“你也不小了。你父皇和我,商议了件大事,想着与你说说。” 相思刚从御书房后的小鱼池边回来,裙角还带着一滴未干的水珠,蹲在那儿捞金鱼不慎滑了一脚。她听得皇后言语,不由一怔,睁着杏眼问道:“什么大事呀?” 皇后瞧她这副小儿心性笑道:“是你婚事的事。你也大了,不能总想着玩闹。” “婚事?”相思登时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女儿、女儿还没想过要嫁人……” 皇后道:“你是公主,嫁与不嫁,不是单凭你一个念头。你几个jiejie,哪一个不是规矩行事,尽了皇室子女的本分?如今你父皇看中了镇国侯府的四郎周迹,文武双全,品貌俱佳。” “周迹……”相思听说过此人。可却从未谋面,完全是个陌生人。 她撅着嘴,一副抗拒模样。 皇后又哄又劝,说了一箩筐利害关系,最后还搬出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几位公主来做例子。相思性子软,只会耍小性子,却从不真忤逆双亲,这一番话听得心里虽委屈,却也只能低头不语。 赐婚圣旨很快便下到了镇国侯府。 周迹接旨那日,他刚好率兵归来,有些措手不及。 成亲之日,京中张灯结彩,自清晨便有喜乐之声不绝于耳,皇帝和皇后亲自坐镇宫门,依着皇家礼制将相思亲手交予周迹。 她一身金线红罗凤冠霞帔,明艳非常,可一双眸子却怔怔的,望着脚下那铺着红毯的御道,仿佛梦中初醒。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毫无预兆地穿上嫁衣,然后交由一个陌生人一生。 她不懂这世道上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模样,身后是锣鼓喧天,身前是命运新章。 未来该是什么样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一切都太快了些,快得仿佛她只是打了个盹。 那晚,掀开盖头的瞬间,相思第一次见到了周迹。眼前的男人,的确是英俊非凡,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几乎完美。然而,这种完美却并没有给相思带来一丝心动的波澜。 她本能地感到一种距离感,太过遥远,过于不真切,仿佛画中人般浮光掠影,无法触及。 没有感到少女心底那份轻微的怦然心动,她反而低下头。 周迹待仪式告一段落,众人退下后,便走到床沿坐下,微微一顿,似是压下心中的波澜,才缓缓开口:“公主,这桩婚事,非我所愿。有些事情,微臣想与您说清楚。” “微臣家中,有一丫鬟,名叫婉欣,她与我情深意切。只是,家族门第观念深重,导致我与她无法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桩婚事,对我而言,实在无可奈何。” 相思只觉头脑一片空白,思绪飞快地旋转着,心中先是茫然,继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羡慕。她不禁在心中想,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那我……我该怎么办?” 周迹深深叹了口气:“公主,微臣只愿您不要伤害婉欣。她是无辜地。其他的,微臣会好好照顾您。” 相思不知如何时候,但他说的也对,其实,她也怨不得那个小丫鬟。 看来,周迹对这桩婚事也不满意。 后来皇帝下旨,周迹回到云州戍守边疆可带公主同去。 云州苦寒之地,风沙漫天,严寒刺骨。 相思是满心的抗拒,可父皇与母后都在劝她,旁人也再三劝导,说这对于周迹来说是大功大业,作为王室公主,理应辅佐丈夫。 暮春时节,云州一带风沙未歇,山河干峭,路途蜿蜒。昼间偶有暖阳,入夜便又寒气逼人,恍如踏在一条半醒半梦的天路上。 云州地处边陲,自来道途艰险,马蹄踏碎干土,风卷着细碎的沙尘,打着旋儿,扑打着厚重的车帘。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颠簸得厉害。相思自小娇养,金枝玉叶,哪吃过这般苦头。 车辇虽有软垫厚毯,可一路下来仍是骨头都快被颠散了。她扶着窗框望出去,眼前黄沙千里,蜿蜒古道无尽头。 风一吹,卷起漫天土黄,像是暮年老人的咳嗽,沉闷而沙哑。 她轻咳几声,掩着口鼻,只觉连呼吸都黏着黄土的气味。 周迹倒是一路沉稳,也不多话,偶尔侧头安慰她几句,语气也温和,不过更像是公事公办、不痛不痒:“快到了,公主再忍一忍。” 相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多数时候,他都同随行的那名贴身士兵挤在一块儿,那士兵个头不高,模样清秀,两人并肩策马、低声耳语,周迹的目光总是凝在那人身上,温存而又缠绵。 相思一开始以为周迹是断袖,还想着这人心眼挺坏,没事儿欺骗自己什么喜欢上一个丫鬟。 直至连珠点化,才知那矮个儿的士兵,正是周迹女扮男装的心上人婉欣。 相思听罢倒有些愣了,她忽而很羡慕他们:纵是身份难容,可仍能决心执手相随,终究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比太多人来得幸运。 她想着,若非父皇赐婚,也许周迹早就带着他心上人去了边塞山林,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而她自己,什么时候才会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呢? 就算遇到了,她现在的处境能怎么办呢? (2) 好容易熬到云州地界,周迹带她入府,是一处早已整修妥帖的宅邸,青砖灰瓦,雕栏画栋,虽不及京中府邸气派,但也颇具规制。 周迹向她拱手行礼,寥寥数语交代完毕,目光甚至未曾在她苍白的脸上多停留片刻,便转身去了军营,从此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怎么露面。 相思本指望他能带着她在这荒僻之地寻些趣事,如今倒好,被丢在偌大的宅邸里,孤零零得,比在宫里还寂寞几分。 云州的风硬得很,带着边塞特有的粗粝和沙土味,刮在脸上隐隐生疼。 府邸高墙之外,是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偶尔从仆妇低低的闲谈中,听到只言片语关于此地“民风彪悍”“胡汉杂处”“时有冲突”的消息,心头便不由得笼上一层阴影,那点想出门看看的心思,如同被霜打过的嫩芽,迅速地萎蔫下去。 她像是被精心移栽到戈壁的芙蓉花,水土不服,只能困守在这方寸之地。 初夏来临,午后天光明媚,风里带着些青草味,她穿了件月白绣兰花的衣裙,坐在院中秋千上,百无聊赖地轻轻摇晃。 目光放空,越过新砌的院墙,投向远处灰黄的天际线。思绪飘飘渺渺,不知归处。 京城的繁华,宫苑的精致,仿佛都成了上辈子模糊不清的旧梦,隔着千山万水,只有这塞外带着沙尘的风,真实地吹拂在脸上,带着孤寂的凉意。 忽听长廊下传来脚步声,节奏不疾不徐,带着几分从容。 她一怔,以为是周迹回来了,抬眸欲唤,却见一人自角门而入。 那人她从未见过,约莫二十出头,看起来比周迹年轻几岁,眉眼硬朗,五官深沉,皮肤泛着太阳滋润之后的古铜色,不算清秀,却也不难看。 他穿的是云州军营的便服,靴子上沾着干土,显然是刚从外头回来。身姿挺拔,背着双手,站在廊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四目相接,那人神情自若,没有丝毫躲闪,目光不似京中贵胄的浮光掠影,也不是市井之徒的轻佻冒犯,而是一种带着钝火的炽热,叫人一时无法转开视线。 相思心头一跳,霎时紧张起来。她左右望了望,连珠、小喜竟不在,偌大的院中只她一人,忽而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笼中的雏鸟。 她慌忙站起身来,想要绕过秋千躲开,又觉这般躲避未免显得太过惶恐。 那人仍未动,只是静静站着,眸中含光,毫不避讳。 许久,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却不失礼数:“微臣见过公主。” 声音带着北地特有的沙哑与干净,似野地里长出的青草,粗粝却有韧性。 相思错愕:“你、你知道我?” “其实,在下应当唤您一声四嫂。”他的笑容并无亲切,倒像是落在春水里的寒星,波澜不兴,却叫人觉得凉。 “在下周述。” 原来是他。 相思反应过来——这是周迹的五弟,她自来到云州后尚未见过,只听人提起,说此人少年从军,虽年轻,却已是军中翊麾副尉,仅次于周迹的英勇。 相思垂下眼睫,脸颊因为紧张泛起一抹微红,语气拘谨地应道:“你是来找周迹的吧?他不在家。” 周述却不紧不慢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似的意味:“我是来找公主的。” “找我?” “四哥托我陪公主出门走走,街上风光正好,说是让您也尝尝云州的风味。” 相思闻言,眼底果然泛起一抹亮光。 她这些日子窝在府里,只看着几扇雕花窗棂出神,心里早已生出些想去街头走走的念头。 如今听周迹如此安排,虽意外,却也欢喜。想来他虽不多言,终究还是体察到了她这番寂寥。 只是眼前这位“五弟”,眉眼冷峻,说话不紧不慢,神色中常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她心里有点不自在,便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周述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声音放缓些,低低道:“公主放心,我只是随行护送,不会打扰您的兴致。” 他说话时语调平缓,却并无讨好之意,像是例行公务,冷静得如山中泉水。 相思微微点头,仍有些拘谨,却不再推辞。 街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孩童笑闹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春日交响。 相思一行人走在街头,她披着浅杏色的裙子,乌发束成两环髻,点了只豆蔻钗花,整个人显得娇怯而素净,如烟雨中初绽的一枝梨花。 周述果真如他所言,远远地跟着,不多言语,行止克制。每当她停下脚步,他便静静站在几步之外,偶尔等她买了东西,才上前解下荷包付账。 而相思却玩得认真,像个初次出阁的孩子。她指着糖画摊子说想尝一口,又被杏仁酥香味引了路,买了一包又一包,转眼便把身旁的婢女手里堆得满满。 她到底出身尊贵,自小娇养,未曾经历凡俗街市的熙攘,一会儿说晒着了,一会儿又说累着了,走得不过半刻便嚷着要歇脚。坐进酒楼时,菜牌还没看完,她已眼神晶亮地吩咐小厮:“这个要一份,那个也来……啊,还有这道酥皮鸭,听说是云州有名的!” 一张酒楼的圆桌,被她点得琳琅满目,菜香四溢,颜色夺目,却终究只是浅尝辄止。 周述坐在一旁,淡淡看着这场热闹,眼底却不由泛起一点烦闷。 他本是边军中打滚多年的人,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马革裹尸,如今却被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娇公主使来唤去,心中不免冷笑。 他不是个愿意掩饰情绪的人,却也知分寸,一如军中cao兵,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早打了三十六个腹稿。 过了几日,周迹又亲自唤来周述,说是再劳烦他一趟,陪公主出去走走。 周述眉梢一挑,终于不再沉默:“四哥,我是翊麾副尉,好像不是公主的小厮吧?” 周迹低声一笑,道:“让你陪着,也不是无事可得。我那匹汗血马不是你心仪多时?这回给你便是。” 周述不语,半晌方哂笑一声:“四哥果真好算计。” (3) 相思一颗心像是久关的雀儿得了放风的机会,欢天喜地地在街上走来走去。市井热闹,夏日的风从街口吹过来,掠过人群喧哗与香气,夹着初夏叶子和青石板的温度,微热却不灼人。 她虽欢喜,却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张仿佛谁欠了他千两银子的“僵尸脸”,真是煞风景。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撇撇嘴,暗自想:罢了罢了,这一路的景致花繁柳密,青瓦白墙,足够她自己看个痛快,权当周述是路边的一截枯木罢了。 她喜欢弹琴,只是这次从京中匆匆赶来,忘了带上自己那把最心爱的古琴,几日来总觉指尖空落落的。 她嘴上没说,心里却惦记得很,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同周述提议:“不若,我们去寻家卖琴的铺子,我想买把趁手的琴。” 周述只是嗯了一声,权当默认。 琴不琴得,他又不懂。 相思便在云州街头四下张望,倒是这边有一类古琴最为出名,称作“玉音潺潺”,相传是因得山泉水泡木,音色如水,清灵婉转,极为动人。 琴铺坐落在南市尽头,不甚起眼的一间老店,门口高挂着一块褪了色的匾额,斜斜写着“致远斋”三字。 门一推开,便闻得木香扑鼻,琴声不见,却已先觉静谧如山。 掌柜的是位年近六旬的老者,面白无须,手中正捧着一把泛着温润光泽的老琴,见客人进来,忙迎了上来,殷勤道:“二位是来寻琴的?巧了巧了,昨日刚从西岭运来几张好木头,雕好未久,姑娘若不嫌弃,不妨试一试。” 相思听得眼睛都亮了,径自挑了张最顺眼的坐下,纤指轻拨,音色一出,便似山泉入梦,清冽又缠绵,令人心醉。她越弹越入神,仿佛成亲后所有的孤独与烦忧都在这一音一韵中被揉碎了。 周述看着她眼里的光亮,心中一动,但很快默默掏了银票递过去。 掌柜接了银子笑逐颜开,继续滔滔不绝:“姑娘果然识货,这琴是用西岭千年冷杉制成,内蕴水气,历经火淬,方才有此音韵……” 相思听得入神,周述刚要开口催她,忽听外头传来几声破空之响——“嗖嗖嗖”几箭如飞鸿掠空,带着火光破窗而入,直射店中!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火箭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的火苗四处飞溅,顷刻便点燃了墙角的布幔。掌柜的脸色一变,哆哆嗦嗦地钻进了柜台底下,一边喊“杀人啦”。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盛宁勉强抵挡了几只,可是刺客人数众多,分明就是存了杀死周述的心思。 周述且挡且退,若是他自己还好,可现在还有公主在身旁,她身份特殊,绝不能让她受伤。 相思也被这阵仗吓得惊慌失措,只能躲在周述怀中。 周述来到内室,反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沉重的木门,又迅速拉过一张沉重的木桌死死顶住门栓。 相思大脑一片茫然,傻乎乎地开口,嗓子沙哑一片:“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周述沉声道:“是铁勒浑刺客。他们被我们杀得大败,心中怀恨,这次是来取我项上人头得。” “那你……你有危险……”相思唇瓣发白,却还是努力压住慌乱,“我们得赶紧离开……” 她四下一望,目光落在墙角盛放清水的木桶上。 周述也瞧见了,毫不迟疑地提起来,泼了自己一身,又往相思身上泼了一瓢。 相思呛了一口,惊得直哆嗦。 “外面火势大,湿衣服能挡些烟火。你待会儿从窗户那边跳出去,往西边跑。那里酒肆林立,人多,他们不容易发现你。”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没事。”周述话音未落,一支火箭已破窗而入,火头带着焰尾,如凶兽般扑来。 他来不及细想,一把将相思抱住,扑倒在地。 火箭擦着他后背射过,带起一片灼热的风。尽管躲得及时,周述还是中了一箭,箭头擦破手臂,火苗也灼伤了衣袖,皮rou间冒出焦糊气味。 相思猛地一颤,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指尖发颤。她仰起脸看他,眼底水光盈盈,像是夏日初霁后的湖面,泛着轻轻波纹,声音也绵软破碎:“不、不……我不能让你留在这儿。要走……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周述没应声,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我戍守云州,职责所在。这点场面就临阵脱逃,传出去成何体统?” “可你……你受伤了啊。” “这点伤?在边关,连军功都算不上。若因这点皮rou之苦就退缩,回去怕是要被父兄他们笑掉大牙。” “我不笑你。他们也不该笑你。” 周述一晃神,随即咬牙,转过脸,厉声低喝道:“你快走!别连累我了,行不行?” 相思死死咬着唇瓣,心像被钝刀慢慢割开。她怕极了,却不敢哭出声,只是眼角滑下几滴泪,落在衣襟上,沁出小小的晕。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索性别过头去,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外袍扯下,也顾不得血迹未干,兜头将她裹住。 “别怕。”他声音低了些,压着怒气,也藏着怜惜,“下去后,什么都别想,用你最快的速度,往军营跑。去找我四哥周迹,让他立刻带人来。快!” 相思哪里肯走?她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他一把推送到了窗边。 “你一定要活着,我去叫人,你等我回来!” 他没有应她,只是眼神幽幽。 那天相思在长街上疯了一样奔跑,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也能跑得这样快。她一口气跑进军营,找到周迹,上气不接下气、声泪俱下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周迹听罢,脸色大变,立刻点人出发。 好在周述能力强,相思走后,他很快就脱身离开,顺便还抓住了几个铁勒浑刺客。 相思在屋内始终坐立不安,她只是被吓到,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可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周述手臂上那一片伤痕,心中不由忐忑记挂。 等到了夜里,周迹来探望她得时候她主动问及周述,周迹笑道:“他无碍,有劳公主挂怀。” (因为生病在家休息,所以我每天也就只能写一点点,生病后脑子也跟着不好使,新故事还在完善大纲,暂时只能挤牙膏一样慢悠悠地写原来故事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