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俯首
2.俯首
徐笙舒领着他穿过人群，去新生点领相应材料。 徐笙舒低头翻看他的资料，上面清晰印着一行工整字样：历史文化学院 陈榆茗 她随口问道。 “你是历文学院的？” “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很低。 她合上文件夹，抬头时发现陈榆茗站在路灯下，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徐笙舒这才发觉，他并非利落短发，有一段细长的辫子搭在后颈，应当是中长发。 男生留长发？ 好少见。 他的双眸漆黑深邃，肤色却是冷白透澈，垂在两侧的手臂，蜿蜒的青紫筋脉清晰可见。 看似清瘦的身体，确实意外的强壮。 “我是校学生会新媒体部的部长徐笙舒，信息学院的。” 她顿了顿， “你要不要考虑加入学生会...有几个部门...” 陈榆茗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深，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可以。” 回答的干脆利落，显然使她又是一愣。 照常来讲，拉新生加入组织时，对方都会问询一番。就算早有准备要加入学生会，也至少会问问有哪些部门，以及不同部门的任务才是。 可陈榆茗... 没有追问，没有迟疑。 更像是听闻熟人在此，顺口就答应了。 ——好像特意来找她一般。 她把群聊的二维码调给他，并告知他填了群里的面试表等待面试通知。 一切手续办理完毕，二人在路口分别。 徐笙舒再度回到迎新点的路边，却总忍不住往他离开的方向看。 她不是容易走神的人，可他的脸总在眼前晃。 陈榆茗算是人群中长相较为出众的一类，温润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反倒成了一张冲击性的脸，莫名的吸引力。 至少她路过是会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的。 但是， 这不是心动。 心动该是温暖的、雀跃的。 可他对她的吸引，却像是她的魂魄被无形的手攥住，一点点往外抽。 为什么？ 深夜。 徐笙舒惊醒时，床边陷下一块，身上又是沉重。 他来了。 和昨晚一样，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 无比亲密，却又无任何温度可言。 但今晚，他的吻相较前几日来说更为激烈了些。 他急促地吻遍她的脖颈，从后颈一路沿至耳后，再蔓延到面颊，湿冷的触感绵延不绝，不曾停息。 徐笙舒感到有手指缠上她的发梢，紧接着耳垂被湿润柔软的东西含住了，更像是有舌头滑过耳廓的触感，她推测应当是他的口腔。 她开始不受控地战栗。 他忽然开口，模糊的低语混合着湿热的吐息。 “...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清晰得不像梦。 徐笙舒想动，身体却像被钉住，仍旧不得动弹。 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的唇不再是轻触，而是带着温度的啃咬。 “哈...” 她无端发出嘤咛，只因这行为更像是人类情侣间彼此留下印痕的一种方式。 “你是谁？” 她挣扎着问。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良久，她才听闻他低笑一声。 “...你不该忘了我。” 徐笙舒飞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二十年的人生，拼命想要拼凑出自己遗忘的回忆，可搜寻无果。 忘？ 她会忘了谁？ 她能忘了谁？ 正要追问，可嗓眼如同被细针堵住一般，既不能出声，又刺痛难耐。 “呃...” 好痛苦。 他先前并没有这样对她过。 好像是一种对她的惩罚，遗忘的惩罚。 转而，细针化为了喉管中的阻塞物，异物感的存在太过强烈，她甚至无法呼吸。 要窒息了... 要死了... 不要... 不要...！ 人在面临极致的危险时，是会本能地挣扎求生的。 而她终得以抬起灌铅般的手，疯狂挥动。 可抓向空中的手，竟被另外的两只手十指扣紧，轻松按回床面，抵在她的身体两侧。 他整个身躯同样压下来，呼出的气扑在她面上，又是一阵拖长的男音。 “想和我牵手...对吗...” 她的求生欲望只被当做取悦他的方式。 她在他面前竟是如此渺小。 恐惧在心底蔓延，一片荒芜。 出乎意料，他似乎沉浸在她那一小小的主动之中，不仅松开了对她的全部束缚，还奖赏般地吻在她的额间。 除了双眼依旧睁不开，徐笙舒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身子不再那么沉重，喉咙也没有半分不适。 只是没想到，他的重量极轻，几乎可以忽略。 但她仍然清晰感知到，他正伏在自己身上。 不再满足于亲吻，湿滑的舌面开始缓慢而细致地舔扫在她的颊面，最终又滑到耳垂，在此处罚不服研磨。 酥麻感一波接着一波扩散，几近麻痹她半边脸。 断续的耳语夹杂其间。 “...接受我...” “...多接受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更不明白这一系列的梦有何种预兆。 她忘记了他，他要惩罚她，却又在她耳边俯首。 可徐笙舒并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什么存在，也更不可能与其他人产生什么情感纠纷。 兴许是这附近曾留下过什么冤魂，一不小心就缠上了她，缠进她的梦里。 或许应该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