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那張偷拍照，比我演過的片都真

    Mika只是想喝杯奶昔。

    純粹的、冰冰的、草莓味的，沒有汗水、沒有體液、沒有導演在旁邊喊「表情高潮一點」的奶昔。

    Mika剛從健身房出來，穿著一件寬鬆的灰T、短褲，頭髮紮成馬尾，走進轉角的小奶昔店。店裡播放著八零年代的流行樂，老闆娘正在搖奶昔，還問她要不要多加香蕉。

    「不用，今天想清清爽爽一點。」

    她轉身，正要找位子坐下，就聽到清脆的一聲快門聲。

    她愣了一下，轉過頭，一個男孩，瘦、青澀、臉紅得像剛被抓包第一次買保險套。他手忙腳亂地把手機藏進口袋。

    「妳是那個……那個誰吧？」他努力擠出一句話，臉漲得快炸開。

    Mika看了他三秒，眼神冷靜但沒殺氣。「我？」

    「不是我偷拍啦！我、我朋友傳給我說是妳，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我喝奶昔會出現在你朋友的分類資料夾裡嗎？」她挑眉。

    男孩僵住，耳朵瞬間紅成熟蝦：「不是、不是，我是……、只是……我覺得妳本人看起來比影片裡還溫柔……」

    她一時愣住了。這年頭會用「溫柔」來形容她的，除了Lucy，大概只剩老家的貓。

    「你喜歡哪一部？」她問，語氣輕。

    男孩像中了靜電一樣彈起：「我……我……忘記了，標題好長，我記不起來！」

    「是《隔壁人妻的按摩槍實錄，》還是《女優與咖啡機的孤獨對話》？」

    「好像是咖啡機那個……，但我比較喜歡妳笑的樣子。」他小聲說，像在交代罪行。

    他把剛剛偷拍的照片拿給她看。畫面裡的她，低著頭，嘴角有點彎，手上拿著奶昔，整個人鬆軟無防備。

    她看著那張照片，有一秒差點想哭。不是被偷拍的情緒，是那照片裡的自己——太不熟悉了，卻也太真實了。

    不是「演完高潮快癱掉」的她，不是「乳頭當交通錐」的她，也不是「演到腰抽筋還要假笑」的她。

    是「Mika   Yano，在買奶昔」的她。

    她吸了一口奶昔，對男孩點頭：「下次如果想拍，可以直接講，但不要偷拍我吸管含多深，這樣很變態。」

    男孩立刻鞠躬，像剛被神明赦免罪過。

    那天晚上，那張照片被貼上了Twitter。

    「今天在健身房外看到Mika   Yano，本人比影片裡還美。還笑著跟我講話。我還活著。」

    一夜之間，十萬個讚，三萬個轉推，留言從「她素顏也這麼正！」到「我願意為這杯奶昔皈依A片」。

    Mika坐在沙發上刷著那些留言，一邊抹指甲油。Lucy躺在地毯上敷面膜，嘴巴含著鹽味洋芋片。

    「妳現在是推特女神了耶。」Lucy咬著洋芋片說。

    「是被偷拍教主吧。」Mika嘟囔。

    「那張照片超可愛，妳看起來像剛談戀愛回來的樣子。」

    Mika看著手機螢幕，說：「那是我這週，最真實的一次高潮了。」

    她說這句話時沒有笑，只是安靜地繼續刷指甲油，直到整瓶乾掉。

    兩天後，她回到片場。

    這次是個「制服誘惑」主題企劃，劇本設定是秘書與上司在辦公室『加班』。

    導演Glen特地說：「這部要真誠，不是那種轉個身就直接插進去的情節，要有情緒鋪陳。」

    一開始的拍攝氣氛異常詭異，男優是新來的，叫Shun，看起來乾乾淨淨，像是便利商店店員轉職過來的。

    他還沒開機就開始暖身、做伏地挺身，還一直喃喃自語：「我是加班的獵豹……，我是慾望的辦公椅……」

    Mika默默對Lucy說：「他是不是剛從舞台劇跳槽過來？」

    「他看起來比較像曾經主持過心靈成長課程。」

    第一個鏡頭從Mika彎腰撿筆開始。

    「攝影進位，屁股要翹，記得慢動作，視線要往男優那邊丟……，好，開始！」

    她照做，一邊撿筆，一邊把裙子線條拉出弧度，眼神從鏡框邊拋向男優。

    Shun照劇本走到她身後，按住她的腰，貼上去，一邊喘氣、一邊說：「我真的忍不住了，妳一直在誘惑我，對吧……」

    她嗯了一聲，腰一沉，腿往旁邊分開，身體進入熟悉的演出模式。喘息、微顫、眼神發虛，全都精準對位。

    然後Shun突然低聲說：「我在想像妳是我高中補習班的老師……」

    Mika：「……你最好不要考倒我。」

    導演：「卡！這對話我不懂，重來一次！」

    第二次鏡頭走到一半，Shun又開口：「妳像我初戀女友，我不能放過妳……」

    Mika回：「初戀也要看我今天有沒有吃碳水。」

    導演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可不可以演A片，不是演廣播劇！」

    導演吸了一口咖啡，眼神像在做最後一次人性賭博：「來，第三次。這次，拜託你們只演A片，好嗎？」

    Shun點頭：「我不提任何初戀，也不念詩。」

    Mika：「我今天高潮就掛在打卡鐘上，保證演得比午休還誠懇。」

    拍攝開始。

    Mika坐在沙發邊，故意交叉雙腿，手拿著筆記本翻頁，細細地舔了一口唇。

    Shun走過來，彎下腰，聲音低沙：「妳一直在撩我，知道嗎？」

    Mika慢慢抬起眼，語氣挑釁：「我只是做我的工作，至於你一直盯著我的腿，是在考核效率？」

    Shun笑了，伸手把筆記本抽走，壓低聲音：「這雙腿，讓我整天無法專心。現在，我想要確定——你，是不是故意的。」

    Mika輕哼一聲，把筆拿在唇邊轉了個圈，然後含進嘴裡輕咬了一下，語氣曖昧又懶洋洋：「你想確定的東西，我建議你直接用手確認。」

    Shun低下身吻她，雙手迅速拉開襯衫鈕扣，Mika順勢躺下，腳勾上他的腰。唇與唇碰撞時，她邊喘、邊說：「如果你敢慢一點，我就申請調職。」

    Shun壓上她，呼吸急促：「今天，就讓我們把所有未簽完的文件，用另一種方式蓋章。」

    導演在螢幕後猛點頭，嘴裡小聲唸：「就是這個！簡單、色、夠拍！」

    Mika彎腰、喘息、呻吟節奏抓得精準，Shun也不再念自創台詞，只配合她的節奏，時不時低吼幾句：「妳太緊了……，我快受不了了……」

    她側臉露出半笑，眼神虛弱又迷離：「那你就別受不了了，直接投降吧！」

    兩人一個猛推、一個反壓，動作乾脆到攝影師都忍不住說：「好久沒拍這麼乾脆的辦公室了，終於不是談業績的。」

    導演大喊：「過！完美！我不只要剪成正片，我還要做幕後花絮，寫『他們終於不是在演廣播劇！』」

    Mika躺在沙發上氣喘吁吁，轉頭跟攝影師說：「剛剛我演完高潮的瞬間，真的覺得我膝蓋快脫臼。」

    攝影師：「但畫面超好。」

    「那是我的脛骨為藝術犧牲了。」

    拍攝結束後，Shun跟她說：「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拍這種尺度的戲，有點緊張……，但妳演得好自然。」

    Mika：「自然？我剛剛的呻吟是週年慶特價，你沒聽出來嗎？」

    收工回家後，Mika打開手機，看著那張奶昔照片的留言還在刷。

    她想了想，發了一則限時動態：

    「今天的高潮來自關節痠痛與社交壓力，沒參與的那種比較像真的。女優日記   假高潮與筋膜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