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梦醒
因为过高的温度而有点泛痒的脚趾蜷缩了几下,试图藏在白色棉质睡裙的裙摆下面,裙摆被磨蹭着的小腿带动着微微摆动,一下下剐蹭着泛红的脚背。 景筝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是苍白里透着病态的粉,给卫爻一种柔软的裙摆都会刮破她脆弱的肌肤的错觉,整个人哪里还有平常的生机勃勃,像一团让人心颤的蒲公英,生怕呼吸重了会把她吹散。 明明生病的是她,卫爻的心却闷闷的,很不舒服,他低头摁了一下心口的位置,默默攥紧手,转身想办法尽快找到退烧药。 找了一小会儿,终于在她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没有过期的退烧药。 但是他发现退烧药甚至是新的,没有被拆封过。 由此可见,要不然就是她从来没有生过病,要不然就是她根本没有吃过药。 以卫爻对景筝的了解,只有第二种情况有可能。 她很聪明,但她根本没办法照顾好自己,感知到身体和精神上不适的反应时间都比正常人迟钝好久。 哪怕是指尖被划破了,也要先盯着流出的血思索好久,他看着地板上滴落下来的血,慌忙拿来绷带帮她包扎,询问她疼不疼,她却抽走手藏在背后,皱皱眉不解地说,“阿爻,只是破皮而已,也不怎么严重,都包扎好了,为什么还要安慰我啊?好奇怪。”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因为痛苦不仅需要治疗也需要安抚。” “哦。” 卫爻知道,只要景筝用“哦”结束一段对话,就代表她在假装认同。 她就像是观察人类的外星人,这一段对话,她虽然不太认同和理解,但还是记在心里了。 之后无论是膝盖和脑袋不小心磕到什么地方了,还是腿不小心抽筋了,只要他看向她,她的眼泪就会瞬间啪嗒嗒掉下来,眼泪汪汪地注视着他。 他上前安慰她,她就趁机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一旦他答应了,她的眼泪瞬间就停了,简直把戏弄他的花招玩得炉火纯青。 卫爻叹了一口气,回到床边,再次倒了半杯水,然后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拍她的脊背。 “吃药。” “哦。”,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景筝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guntang绵软的手指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不经意间刮过他的唇瓣,带来一阵阵触电般酥麻的感觉。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没从mama那里学到生存本领的小动物,生病了也不知道吃哪种草药能够快点好起来,就只能蹭蹭。 脊背一阵凉一阵热,不停地交替,整个人轻微的颤抖着,指尖紧紧陷入他的下颌,像一只应激到尖爪收不回去的小猫。 卫爻抚着她的后背,单手拆开退烧药,怕她苦,看她含住胶囊后连忙将水喂到她嘴边,在胶囊融化前送服进胃里。 吃完药之后,景筝恹恹趴在他的怀里,睫毛披在碎瓷片一般白皙细腻到血管的颜色都洇出来的眼下。 “好困。”,她的尾音沙哑,有气无力的,透着一股病气,哪里还有平常尾巴一摇一摇,坏心思不停冒出来的邪恶坏猫的样子。 “那现在就睡觉,等明天醒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卫爻刚轻轻把景筝放到床上,还没有盖好被子,景筝就又抱住了他是腰,guntang的手从他毛衣下摆摸进去,即使他的体温也有些高,可是相较于发烧的病人来说,那依旧是相对舒适的。 她口齿不清地呜咽了几声,更加严丝合缝地往他身上贴,把他当成了降温的抱枕。 卫爻呼吸滞住,心尖像是被她的手攥紧了一样,唇瓣发麻发痒,身体却僵硬不敢动,他张了张口,沙哑道,“阿筝,不要这样,乖乖睡觉。” 景筝不知道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还是听见了不想搭理,总之就是继续在他身上又摸又咬。 卫爻的喉咙发紧,握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的手从他的衣服里扯出来,“乖乖睡觉,明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着凉了,药效可能就不太好了。” 景筝哪怕是意识不清醒,她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妥协。 她仰起脸,艰难睁开眼眸直勾勾盯着卫爻,暗鸦般的眸泛着湿润的水光,雾茫茫的,像是闪烁的星河,看不真切,她颤一下睫,眼眶里的泪就摇摇欲坠。 卫爻的心重重跳了好些下。 算了。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景筝继续在卫爻身上乱蹭乱摸乱咬,试图把身上的热意和病气分给他一半,好让自己快点舒服起来。 她哪里有那种恋人之间情愿自己多忍耐一点痛苦,也要让对方平安顺遂的良好美德。 她痛苦,就非要拉着卫爻陪她品尝她的痛苦,说不清是坏还是没心没肺。 不过当景筝得寸进尺地用手握住他的性器时,他还是忍无可忍地把她的手拽了出来。 “阿爻,我的yindao为什么也是烫的……” “发烧了你的全身当然都会变烫……乖乖睡觉。” “试试……会舒服吗?” “别想。”,他真没那么禽兽。 “好热……你怎么还穿着衣服……”,景筝含含糊糊的语气里透着郁闷。 卫爻脱下全身的衣服,只穿着内裤抱着她的身体轻轻躺下。 两个人毫无间隙地拥在一起,肌肤相贴,被子下面的温度不断升高,那种灼热的温度顺着血液流淌进心脏的孔隙里,使得他的心口涌出一种莫名躁动而黏热的感受。 他敛了敛眸,将景筝抱得更紧了。 哪怕她开始嫌弃他热,让他放开她,他也没有松开。 他闭上眼睛,怀里guntang的身躯却让他睡不着觉,每隔一小会儿就摸摸她的额头,直到明显感受到她额头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才抱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景筝果然退烧了,不过喉咙干到不像话。 她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景筝清醒地知道卫爻的出现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走下床,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未拆封的退烧药。 梦果然是很神奇的存在,有时候甚至能够让人分不清梦和现实哪个更真实。 她再次躺回到床上,摸出手机,打开,还是没有卫爻的消息。 她盯着手机屏幕想了好久好久,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一分多钟的铃声几乎响到头了,那边才接通了。 “喂,请问你是?”,是一个女声。 景筝顿了顿,没有说话。 那边的女声继续说话,“看备注……你是这位先生的恋人吗?他昏迷住院了,在圣玛丽医院,你看你要过来吗?” 景筝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前些天,伦敦地铁里发生了随机伤人的事情,我的同伴他被匕首割伤了胸口和手臂,鲜血直流,你的男友身上刚好带了止血的药,就把药顺手递给了他。可没想到,人群里还隐藏着那个人的同伙,趁着地铁到站上下车的人流,捅了你男朋友一刀。等救护车来的路上,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昏迷到现在。不过医生说,他今天差不多就能醒了。” “嗯,我知道了,把账单给我。” “不用,是他救了我的同伴。” “给我。” “哦,好……” 景筝挂断了电话,也没有说去不去看卫爻。 那边的女生看着挂断的电话,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