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解围
躲在一边偷听郭云被震惊地合不拢嘴,蹙着眉头心中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苏师师倔着目光盯赵云飞,攒着怒火此时顷刻泄出“我不过区区一个商户之女,乱世下无依无靠,我有通天的本事吗?还是这乱世是我造成的?将军何至于如此将我刨根问底!” 赵伯湛对医术和制毒有过人的天赋,他从小痴迷其中,常常听说他拿活人当药引子,原是不假。 “将军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吗?你说赵伯湛该不该死?你说话啊!” 赵云飞听着她一声一声的质疑和抗议,隐约就听不见到声音,只看着她水光氤氲的眸子,盛满了尚且还憋着的倔强和怒火。 眸子却清澈,清澈到赵云飞可见到自己的倒影,他竟然一时失神。 “够了”赵云飞放低了姿态。 四目相对,苏师师说完要拉开跟眼前这人的距离,赵云飞钳制住她的手臂。 苏师师吃痛的叫了一声。 郭云以为赵云飞对苏师师动手,掀开帘子冲了进来,赵云飞正抓着苏师师的手腕,他粗粝的手经脉突起,庞大的身躯将苏师师完全笼罩。 “云飞哥哥!你放手!” 赵云飞脸色铁青,竟大意到门外站了一个人而浑然不知,他松开苏师师的手,一双黑眸深深看了苏师师一眼,眼中尽是nongnong的警告。 他越过郭云,不发一言地大步流星出了帐内。 苏师师别开头,袖口囫囵擦掉了眼泪,这些都发生的太突然,郭云脑中还是一阵恍惚,但此时看向苏师师的目光却与昨日不同。 她有些同情苏师师起来“苏姑娘,天气不早了,我那帐子烧了热水,你尽早去提。” 郭云懂得,方才那些话却是不能再重提的,不仅仅因为苏姑娘,更因为云飞哥哥。 黄昏将大半个天边染上霞光,橙黄的光辉撒在人身上时,有别具一格的美感。 正日眼前美人的颈脖,单薄的背脊,额头滑落的汗珠,她垂着眉目,比往日清冷和透着厌恶的眸子多了许多乖巧。 几个将士齐齐看呆了去。 这个赵将军抓来的北昌女人,平日里都是冷着脸色,不带正眼瞧人,一副倨傲的模样。 至于为何留她一个北昌女人在军营,听上面的说是这个女人有些用途,不放走也不关着。 他们早就注意她多时,这次才真正近距离看到人。 耳边是三五人的笑声,酒壶相碰和低俗的对话,苏师师提着水桶有些吃力,这里离她的帐房其实不过几十步距离,她加快脚步。 瓦罐落地带着干草的窸窣,听着动静是他们起身了,后面的脚步声密集又急促,苏师师心跳加速,咬着牙关疾步,猝然就被二人追上拦住。 入眼是一张普通且不干净的脸,苏师师扭头换了方向绕过他,手里的木桶瞬间被人抢走,苏师师惊恐转头往后看,三个人走近围住她。 “我观察小娘子很多天了,看你细皮嫩rou的干这种粗活,叫我们一声就是了,保证妥当倒进小娘子你的浴桶里。” 几人附和地放声笑。“小娘子整日闷在帐里也不行,将自己闷坏了怎么办,叫哥哥们出来耍呀!” “哥几个带你骑马,怎么样?” 苏师师厌恶地避开,正眼都不想多看他们,绕着要走出他们几个人包围。 苏师师拔高声量“让开!” 几人被苏师师充满厌恶的眼神刺激到,“不自量力!”直接上手去抓苏师师的衣摆,苏师师拔高声量“别碰我。” 却突然被背后的人伸手抓住肩膀,顿时她浑身战栗,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地从腰封里取出几根及细的银针,用力往人颈脖上刺去。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刺杀!有人刺杀!” 她双手随即被人擒住,而喊叫声引来了许多人,苏师师彻底慌了起来,双腿绊住一人的下体,利落一个翻身,较为矮小的将士就被她压制在地。 另一个人没想到这个女子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刚要拔出腰间的长刀,下巴却受到重重一击,紧接着手臂的xue道被人按住,一瞬他便痛到全身提不起力气。 苏师师拔出长刀,举着长矛兵器的人群将苏师师围住,尖锐的剑锋离她的身体不过几寸。 “这个北昌的女人身手了得,肯定不简单!” “对!要不是我们提早发现,这个娘们肯定想刺杀将军他们!” “她很有可能就是敌军的jian细!” 众人一口一句,将她直接叛罪,一个个目露凶光恨不得立即将她刺穿,苏师师有口难言。 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人,从脚底生出一股凉意,她确实冲动不该在军营里伤人,但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周围人碍于苏师师方才展露的身手和不知道有没有淬毒的银针,都不敢轻易上前。 郭云闻声赶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这才多久?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苏师师不愿多起事端,按照这样的局面她一时半会根本逃不了这个军营,但她仍是个普通百姓,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用多久他们自然会放了自己。 但她若再伤人,或多出事端,能不能活着出这个军营就不一定。 “慢着,我不是什么jian细,不过是方才他们几个欲对我不轨,我出于自保才反抗而已,我的银针就是普通针灸的针。” 她眼神示意那个小头领,缓缓将手里的长刀放下。 一根根尖锐的长毛顿时紧逼她,苏师师无奈“我即使是会飞,面对你们整个军营里几万将士,我也逃不掉。” “方才我若说的是假话,那就叫我不得好死!分明就是你们的将士色胆包天,怪不得我反抗,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百姓,你们随便几个人就能轻易杀了我,我要是jian细,我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头目听她一席话有些道理,示意众人放下长矛“先把她给我捆起来。” 苏师师没有挣扎,被人紧紧捆在木柱上。 那个被他刺了银针的将士冲上前来,手里捏着被取出的银针,细细的针在光的反射下露着寒光,二话不说他狠狠地将银针往苏师师手臂里扎进去,嘴里边骂着“叫你那么嚣张,你看不起谁呢你!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为抹去方才被一个女人打趴下的屈辱,他眼底发狠,将整整三根银针从头到尾没入苏师师手臂里。 苏师师咬着唇不吭一声,发倔地将脸别开,整张脸依旧充斥着厌恶。 他见苏师师如此的态度,恼羞成怒,宽大厚实的巴掌便对准苏师师的脸庞,用力挥下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师师紧闭双眼,无处可逃,意料中的痛没有来袭,只听见男子吃痛的喊叫声,苏师师猝然抬头,就撞进李胤刚硬的面庞和沉静的眸子里。 本用力憋住的眼泪决堤而出,苏师师哽咽了一下,嘴唇张合,却是半个字也没说。 众人皆怵李胤,纷纷行礼,方才嚣张的火焰瞬间熄灭,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他见到苏师师总是一副狼狈到不行,却任然一身孤傲和倔强。 李胤扫视众人“谁要是觉得自己能被她刺死,就站出来。” 众人哑口,皆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 “或者谁觉得我们偌大一个军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可以混进来一个jian细,也站出来。” “尽管大胆站出来,立即分发银子给你告老还乡,我军中不要废物。” 李胤目光骇人,周身气压极低,扫视一圈,众人头越来越低,生怕李胤将目光对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