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离开我
别想离开我
那天的天色阴沉得像要塌下来。书房的空气沉得像凝固了一样,连时钟的秒针声都被压进了厚重的寂静里。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虽冷静却带着轻微颤音:“孩子,其实是裴意的。” “孩子——不是我的?”他的嗓音低沉到几乎要吞掉每一个字,眼底的桃花色被寒意覆住,冷得发亮。 云茵点了点头,像是等待一场判决。 云茵站在书桌另一端,指尖搭在桌面上,指甲缓缓划过木纹,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抬起眼时,目光冷而清醒,“书房发生的事,也是我设计的。” 这一阵子,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冰冷的石头,沉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在利用沈时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种事实就像一根细细的刺,日日顶在心口。而且她也不想因信访的事把沈时曜牵连进去。 每天的相处都像在演一场长不完的戏,累得她回到屋里只想沉沉闭上眼,可一合眼,那份愧疚又翻涌上来,把她从梦里惊醒。 沈时曜的动作顿了一下。原本支在椅背上的手慢慢放下,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她说完。 “我们离婚吧。”她补上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得像一柄刀。 沈时曜抬眸看她。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不见底的阴沉,像漆黑的海面,平静得不真实。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在耳边,却压着一种冷到极致的危险。 云茵没重复,只是与他对视。她的背脊笔直,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支撑自己不退。 沈时曜站起身,绕过书桌向她走来。脚步很慢,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口。 “书房那晚是你设计的?”他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带着讥讽。 云茵垂下眼,唇角轻轻动了动,却没说话。 她抬眼,目光清澈得没有一丝波澜,“是。” 那一刻,沈时曜的笑意彻底消失。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情绪——愤怒、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一点疼。 “为什么?”他咬字极轻,却像是用力咬断的,每一个音都锋利得能割伤人。 云茵看着他,带着一种决绝的冷意厉声道,“因为你爸她强暴了高中好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漫长积累的恨意。 沈时曜的呼吸慢慢变重,他垂下眼,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所以,你把我当成工具?当成你报复他的刀?” 云茵没否认。 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绷紧,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沈时曜的指尖在她下巴处收紧,骨节发白。他低低笑了声,笑里没有一丝温度,“好啊,云茵。你真行。” 他像是要松手,又忽然用力将她扯进怀里。那一瞬间,他的气息灼热而凌乱,像是被怒火焚烧到极致。 “离婚?”他的唇擦过她的耳侧,低声道,“你以为你说了就能走?你骗我、算计我、利用我——然后拍拍手走人?” 云茵被迫仰着头,脖颈线条暴露在他眼底。她的呼吸有一瞬间乱了,却很快稳住,“是,我就是要走。” 沈时曜看着她,目光深得像要把她看穿,“那我告诉你,云茵——你走不了。” 他松开她,转身回到书桌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低头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里缓缓升起,将他的神情笼在一层若隐若现的迷雾中。 沈时曜的烟燃到一半,烟灰掉落在水晶烟缸里,发出极轻的一声脆响。 云茵站在原地,声音冷静到近乎无情:“我可以净身出户。” 空气像被这一句话割裂开,连烟雾都凝滞了。 沈时曜慢慢走向她,烟被随手按灭在烟缸里,带着一声低沉的“嗞——”,像压住了他心底的什么情绪。 “你这么急着跟我撇清,是怕我哪天后悔,回头要你偿还?”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像在她耳边,却带着冷锋。 沈时曜一瞬不语,只是盯着她看,目光深沉得让人无法逃避。 云茵迎着他的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声音却冷静得割人:“我出轨了。” 下一秒,他抬手,掌心覆上她的后颈,缓缓收紧力道,将她整个人拉近。 云茵被迫仰起头,呼吸间全是他带着压迫感的气息。 额头与额头相抵,他的眸色近得像一片深海,吞噬着她所有的退路。 “云茵——” 他缓缓地,几乎是机械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向后退了半步,拉开的距离却比刚才额头相抵时更令人窒息。 “……谁?” 这个字从他喉间挤出,干涩沙哑得几乎不像他的声音,没有咆哮,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近乎碎裂的平静,底下却潜藏着能将人彻底撕裂的风暴。 “不重要。”她回答,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疏离和冷漠,“重要的是结果。孩子不是你的,我也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她甚至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那弧度里充满了自嘲与一种破罐破摔的讥讽,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把我捆在你身边,日日提醒你被欺骗、被背叛,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就此放手,你我两清。” “两清?”沈时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 他眼底的冰封渐渐裂开缝隙,那底下是翻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赤红怒火。“你告诉我,怎么两清?” 他猛地抬手,却不是对她,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红木书桌上! 沉重的闷响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桌上的东西都随之震颤。骨节处瞬间见了红。 沈时曜的目光死死盯着云茵,声音低沉而冷冽:“离婚绝对不可能。从今天开始,除了上班,我都会派人跟着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云茵胸口一阵紧缩,呼吸仿佛被勒住。 外面的夜色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像一条冷冷的河,隔开了两个人的呼吸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