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恶心
6.恶心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沉重得令人窒息。 谈月瞪大了眼睛，她只觉自己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几乎无法处理刚才所听到的话。 喜欢？ 很早很早？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荒谬，恶心，惊骇。 无数种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猛地坐起身，想也不想，抬手狠狠扇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谈颂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泛着红的指印。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缓缓转回头，漆黑的眼睛执拗地看着她，薄唇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滚！”谈月指着门口，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全身都在发抖， “你给我滚出去！谈颂！你混蛋！你疯了！” 她气得口不择言，巨大的冲击让她思维混乱，只想让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谈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眼神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动了动嘴唇，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jiejie。” 说完，他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谈月瘫软在床上，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心脏狂跳，浑身冰冷。 恶心感一阵阵上涌。 她不敢相信，无法接受。 那是她弟弟！是亲弟弟！他怎么能，怎么敢有这种念头的？！ 这一夜，谈月彻底失眠了。 愤怒，恐惧，恶心，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交织在一起，不停折磨着她的身心。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她就爬起来开始收拾行李。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必须立刻离开，离谈颂远远的！ 谈月拖着行李箱冲出房间，却看到谈颂竟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坐了一整夜。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瞳孔猛地一缩。 “姐……”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要走？” “不然呢？”谈月冷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排斥，“留在这里看你发疯吗？谈颂，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变态！” “变态”两个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谈颂心里。 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他看着她，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哀求。 “jiejie，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他向前一步，试图靠近她，声音颤抖，只带着绝望，“你别走，好不好？我只有你……” “你别过来！”谈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厉声打断他，“我觉得恶心！” 谈颂整个人怔了怔，他欲要上前一步的动作硬生生地僵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沉默了良久，才极其缓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jiejie……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谈月别开头，不去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硬起心肠冷声道：“你觉得呢？” 客厅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谈颂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只有着一种诡异的认命感：“jiejie，我保送资格确定了。T大。”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很快就能拿到一笔钱，足够我们……足够你以后过得很好，你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谈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T大是国内顶尖的学府，保送资格极其难得。 还有钱？ 他一个高中生，哪来的钱？ 但她此刻心乱如麻，根本无暇细想，只是不耐烦地嗤笑一声：“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谈颂看着她，眼神深邃：“你之前答应过的，jiejie。只要我做到，你就……”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昭然若揭。 谈月心里一惊，浅色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回想。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绝对没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那种恶心的事！”她气得浑身发抖，“谈颂，你不仅变态，还妄想症！” 谈颂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黑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有偏执，有痛苦，他轻轻重复道：“你答应过的。” 谈月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她觉得他彻底疯了。 她拉起行李箱，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你听清楚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我现在要走了，去找工作，去开始新的生活！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谈颂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很轻，含着种脆弱： “jiejie，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谈月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开门的手顿时滞住了。 她回过头去，看到谈颂依然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她，让她心里莫名一刺。 “你发什么神经！”谈月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她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咬了咬牙，拖着行李箱拉开卧室门快步走了进去。 “咔哒”。 只听卧室里传来了一道反锁声。 谈月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 她想走，但谈颂最后那个眼神，那句问话，却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补情节： 小时候： 一群小孩在玩过家家 小女孩：月月，你来当mama好不好呀？ 小谈月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个要扮演自己“丈夫”的挫包小男孩：我才不要呢！ 另一个小女孩：为什么呀，月月？唔……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月月来当爸爸吧！ 小谈月：哼，我只会让T大毕业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顶级有钱人帅哥来当我的老公！ 小男孩不服：我看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小谈月也觉得这不可能，但就是不想让小男孩来当自己的丈夫。 远处默着声悄悄看着小谈月一行人的小谈颂心想：原来当jiejie老公的条件是这些！ ——回家 饭点，小谈颂看着吃面吃得专注的小谈月，悄悄将自己的身子离她的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小谈颂：jiejie，你之前、之前在外头跟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小谈月：？ 她早忘了，又不想理谈颂，继续埋头吃着面。 小谈颂见jiejie不理自己，脑袋垂了垂，声音变得更轻：就是，就是jiejie你说你会嫁给考上T大的有钱帅哥这句话，是、是真的吗？ 小谈月被小谈颂这么一点，脑海里又回想起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嗯，怎么了？ 小谈颂鼓起勇气抬起眼：那、那jiejie，以后、以后等我考上T大变得有钱了，你、你可以嫁给我吗？ 小谈月：？ 小谈月觉得今天自己的弟弟貌似脑袋抽风了，她笑了笑，说：你觉得你能达到这两个要求吗？ 小谈颂闻言点了点头，连语调都变稳了：能的，jiejie，我能的！ 小谈月可不信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面，起身去了厨房，她朝坐在餐椅上的小谈颂挥了挥手：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