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书迷正在阅读:松儿的安【gb】、汁液横飞性癖大全、温水锅里有个炸弹 (女强制男)、伤风败俗、女收藏家(现代 1v1)、入笼、父亲(黄子华×你)、零零散散的黄文(黄子华×你)、朋友妻,不客气(人妻/强制/H)、【脑洞存放处】每天在春梦里酱酱酿酿结果被人找上门了怎么
		
		    第二十八章    第二日清晨,杜尚若醒時窗外已透進淺金的天光,感覺到背後的溫度有一絲恍惚,韓盧竟還沒起。    她側過身,借著晨光細細打量他的眉眼,    她看得入神,指尖不自覺地往他眉骨處探去,剛要觸到,韓盧卻忽然輕輕動了動,眼睫顫了顫,似要醒了。    杜尚若慌忙收回手,趕緊轉回身。    「醒了?」韓盧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染著點慵懶,手臂輕輕搭在她腰側,把她拉近:「天剛亮,不再睡會兒?」    杜尚若後背貼著他的胸腔,感覺房間都熱了起來:「都天亮了,得趕緊回去和其他布莊的掌櫃們商討錦記的事,可不能誤了時辰。」    韓盧卻沒挪開手,反而輕輕往她身邊湊了湊,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撒嬌:「昨日挑棉、趕路,夜裏又沒睡好,就陪我躺多一下。」    杜尚若耳尖更熱了,沒敢回頭,強壓著心底的悸動,小聲反駁:「要是夥計先起了,見我們遲遲不出房,指不定會有什麼流言蜚語。」    「那就傳吧。」韓盧低笑出聲,氣息落在她的頸後,帶著點癢意:「說我們夫妻恩愛對布莊不是更好?」她常在布莊後院和繡娘討論花樣,都不知前廳多少婦人看到他便打聽他的親事。    杜尚若的心猛地一跳,忽然想起鋪子裏那些回頭客,大多是拖家帶口的婦人,她們買布時總愛念叨「家裏男人要是也這麼上心就好了。」    若是客人知道他們「夫妻同心」,或許真的會更信賴自家布莊。    想到這,她又覺得臉頰發燙,連呼吸都亂了幾分:「可??可我們本就不是夫妻,這麼傳,總歸是假的。」?    韓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抱著她合上眼,杜尚若只以為他又睡過去,便不再說了。?    窗外的天光越來越亮,驛館外傳來零星的車馬聲,杜尚若輕輕推了推韓盧的手臂:「該起來了,再晚就趕不上回去見掌櫃們了。」    韓盧輕輕蹭了蹭她的髮頂,才慢慢收回手:「好,聽你的。」    等出了驛館,老夥計早已把棉花卸好,見兩人出來,笑著打趣:「杜姑娘、杜公子,今日氣色可比昨日好呢!」    這話讓兩人同時紅了耳尖,韓盧朝著老夥計笑:「路上歇得好,自然氣色好。」    三人回京城不久,四位掌櫃就到了鋪子門口。    韓盧先讓人把細棉搬進後院,杜尚若招呼夥計端上熱茶,引著眾人往內間坐。    剛落座,張娘子就先開了口,指尖戳著桌上攤開的錦記價目單,聲音發顫:「杜姑娘,您瞧瞧這價!棉布八折、綢緞七折,比市價低了三成!」    「我家鋪子本就小,這幾日客人全被他們勾走了,再這麼下去,月底連房租都交不起了。可要是跟著降價,賠本的買賣撐不了幾天,不降價,客人連門都不進??」?    劉老漢也嘆了口氣,把旱煙桿往桌邊磕了磕:「錦記那價格,我們就算省了成本,也捨不得像他們那樣虧本賣啊。」    各家布莊掌櫃紛紛抱怨起錦記,杜尚若聽著眾人訴苦,等大家情緒漸漸平穩,才緩緩開口:「各位掌櫃,我們不必跟著錦記打價格戰,他們家底厚,耗得起,我們耗不起。倒是可以根據自家主營貨品種類,推出專屬優惠,既不虧成本,又能留住客人。」    韓盧這時從袖中取出擬好的紙條,鋪在眾人面前:「從明日起,我們五家統一掛出‘正價正料,童叟無欺’的木牌,先把我們的誠意亮出來。各家拿出一款招牌布料,凡是買一匹布,就送一小卷同色系細棉線,這一小卷棉線也不用多少錢,就當作是招待了。」    杜尚若緊跟著補充:「就像我家主打親子布,只要客人買一匹布,就能用低價加購一條孩童髮帶。這髮帶用的是裁布剩下的邊角料,繡娘閒時繡上小兔、蝴蝶的小圖案,成本幾乎可以忽略,可孩子們見了卻喜歡得緊。」    她頓了頓,轉向攥著旱煙桿的劉老漢:「劉掌櫃您的蜀錦是京城老招牌,客人多是衝著正宗二字來的。您不妨在客人挑選時,贈一小塊蜀錦碎料,巴掌大就夠,方便客人帶回家比對自家衣裳的顏色,等確定合心意了,再回來買整塊的蜀錦。這樣一來,客人覺得您實在,自然更願意來您這買。」    劉老漢聽著,眼睛漸漸亮了,把旱煙桿往桌邊一放:「杜姑娘這主意好!前幾日有個姑娘想買蜀錦做嫁衣,卻怕顏色和喜服不搭,猶豫了半天沒買成。要是當時給她塊碎料讓她回去比,說不定這生意就成了!」    眾人興致高漲,你一言我一語,為其他四家布莊的掌櫃細細琢磨,沒一會兒,每家都定下了適合自家的法子,連細節都商量得明明白白。    杜尚若見大家達成共識,又道:「更重要的是,我們各家貨各有特色,這些都是錦記沒有的優勢。錦記的布雖不差,但他們哪能像我們這樣,把每樣貨都做得這麼細?現在賠本搶客,無非是想擠走我們這些中小布莊,日後壟斷這片布市。只要我們把這些特色亮出來,客人自然知道該選誰。」    這話戳中了眾人的心思,張娘子最先點頭:「杜姑娘說得對!我們憑手藝和心意做生意,哪能被他們用低價擠垮!」    劉老漢也捋著鬍子應和:「好!我這就回去把碎布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掛木牌!」    杜尚若見眾人達成共識,立刻讓老周取來硯台毛筆:「既然各位願意,我們就立個字據,日後統一宣傳,互不拆台。」    眾人紛紛簽下名字,按上指印。    第二日清晨,五家布莊同時掛出「正價正料,童叟無欺」的木牌。    杜尚若讓人在門前放了些新做的髮帶,配上「買布加購髮帶」的牌子,一眼就能看見。    因為是小物件,功夫不多,很快就做好一批。    去錦記買布的婦人見了,忍不住停下腳步,她本想給孩子買棉布,見了髮帶,又摸了摸布料的質地,便轉身進了杜尚若的鋪子。    不到半日,五家布莊的客人就多了起來,夥計們忙著介紹優惠、打包布料,熱鬧得很,與對面錦記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錦記掌櫃站在門口,看著這景象,臉色越來越沈,咬著牙讓夥計掛出「棉布七折,綢緞六折」的木牌。    又過幾日,錦記的低價扛不住了,畢竟布料質量不差,再降價就真的賠本了。掌櫃沒辦法,只好撤下低價木牌恢復原價,可這時,客人早已被五家布莊攏了心,錦記的生意漸漸冷了下去,大不如前。    傍晚打烊後,眾人聚在杜尚若的鋪子聚會,見賬本上的進賬越來越多,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劉老漢給韓盧和杜尚若各倒了一杯酒,語氣裏滿是感激:「多虧了你們倆,不然我們這些小鋪子早垮了!現在我家蜀錦的生意,比以前還好呢!」    張娘子也笑著說:「我家被褥布賣得好,還有從城外趕來的客人,說聽街坊推薦來的!」    杜尚若坐在一旁浅笑,看著眼前大家和樂融融,心裏滿是踏實。    韓盧舉著酒杯:「這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日後咱們繼續合作,一起琢磨些新法子,日子定會越來越好。」    眾人紛紛應和,舉杯相碰,清脆的碰杯聲在鋪子裏回蕩,酒過三巡,才各自帶著笑意陸續散去。    眾人散去後,鋪子裏只剩他們兩人。    韓盧收拾著賬本,見杜尚若斜倚在椅上假寐,唇角掛著淺笑,眼尾那點倦意像被月色浸軟了,反倒添了幾分軟糯。    他索性放了賬本,走過去輕輕揉她的頭:「累了吧?我去打盆熱水給你擦臉,再去後廚看看有沒有熱湯,給你盛一碗。」    「不了,回家吧。」杜尚若撐著椅子扶手起身,許是坐得久了,加上有些醉意,腳下微微一軟,韓盧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慢些,我扶著你。」    回到家裏,遠處忽然傳來的打更聲,兩下,清晰地划破夜的寂靜。竟已是子時了,不知不覺竟過了一天。    杜尚若忽然停下腳,微微側首,烏發隨著動作滑落肩頭,抬眸望他時,眼底盛著檐角漏下的細碎天光:「阿盧,生辰快樂。」?    近日忙昏頭韓盧都忘了自己生辰了,恍惚間又想起往年此時,杜尚若總會提前讓人在外挑最軟的雲綾、最耐穿的熟羅給他做新衣裳。    那些布料觸手光滑,繡著低調的暗紋,他平日里做粗活怕磨壞了,總妥帖地疊在箱底,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鄭重換上,聽她笑著誇一句 “合身”。    見他愣在原地,杜尚若忍不住彎了眼,指尖輕輕勾住他的袖口,往房裏牽:「跟我來,有東西要給你。」?    她引著韓盧進了屋,點亮桌上的燭台,才轉身指著靠牆的抽屜:「你打開最左邊那個抽屜,裏面有個木盒子,就是給你的禮物。」?    韓盧依言走過去拉開抽屜,果然看見一個打磨光滑的桃木盒子,盒面上還刻著簡單的雲紋。    他輕輕掀開盒蓋,底下墊著棉絮,深藍色的腰帶臥在中間。棉線紮得結實,邊緣的銀線繡的紋路細細密密,不是什麼複雜的圖案,卻是他平日最愛的素淨樣式。針腳細密,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繡的。?    「這是我閒時繡的。」杜尚若站在他身後,莫名地有些緊張:「你總束著那條舊布帶,我想著給你做條結實些的,銀線繡的紋樣也耐髒??」?    話還沒說完,韓盧忽然轉過身,伸手將她輕輕圈進懷裏:「好看,我很喜歡。」    這是她親手做,和往日那些讓人定做的不一樣。    杜尚若被他抱著,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還有點酒的清冽氣息。    心裏的悸動像潮水般漫上來,她輕輕抬手,指尖勾著他的衣擺,後來索性環住他的腰:「你喜歡就好。快試試合不合身,要是長短不合適,我再改改。」?    韓盧鬆了手,卻沒急著試腰帶。    他拿起盒子裏的腰帶,指尖輕輕撫過上面的銀線紋樣,眼底滿是珍視:「不用試,肯定合適。我明天就束著它去鋪子裏,讓他們都看看,這是我娘子給我繡的腰帶。」?    「誰是你娘子!」杜尚若臉頰瞬間熱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卻沒真的生氣。    韓盧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忍不住低笑出聲。    心裏悄悄打定主意,等再過些日子,等一切定下來,存多些,他就問問她意願。然後找個好時辰,請媒人,備聘禮,風風光光地把她接進門,讓她真的成為他韓盧的娘子。    從此,她就不是遠遠望著的杜尚若,是他韓盧的娘子,是晨起睜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要牽著手,過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