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赵老师
痛吗?赵老师
“是不是因为陈述更爱你,”赵云舟控制不住地将那个名字再次扯了进来,语气带着苦涩的自嘲,“所以你才更爱他?我听到他说爱你,你也回应了他……是啊,如果不是爱到那么深,他怎么会为了保全你,主动选择离职,远走他乡?” 或许因为赵云舟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不太愿意将人想得太坏。他甚至能理解那种为了所爱之人牺牲事业的选择,因为他自己此刻也正萌生着类似的念头。 “赵老师,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正直,愿意承担,甚至愿意牺牲。”魏亦可听着他天真的猜测,只觉得荒谬又悲凉,她冷笑一声,“您难道没想过,如果他不‘保’我,一旦坐实他和女学生有不正当关系,他的事业只会毁灭得更彻底?他只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对他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罢了!”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便她的身份从未被公开确认,但视频流出后,所有与陈述关系稍近的女生都遭到了无端的审视和猜忌。走在校园里,她总能感受到那些探究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的视线。校园网的匿名墙上,甚至出现过一份“疑似女主角”的投票,她的名字高居前列。那段时间,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曾经试图联系陈述,想问问他该怎么办,能不能做点什么来平息这荒唐的流言。可得到的回应,是所有联系方式被拉黑,以及他彻底消失不见。她找不到他,也无法对任何人——包括父母朋友——倾诉这份屈辱和恐慌。只能独自一人,假装无事发生,默默消化所有的恶意与打量。 正是那段经历,彻底重塑了她对亲密关系的认知。她不再相信那些看似深情的承诺,不再期待长久稳定的联结。她开始流连于短暂的rou体关系,享受性爱带来的纯粹快感与掌控感,以此逃避可能受到的伤害。直到遇见赵云舟。 是赵云舟,用他那种带着笨拙却真诚的温柔,小心翼翼却又坚定不移地,一点点敲碎了她坚硬的外壳,让她重新尝到了被珍视、被呵护的滋味,让她几乎要再次相信“长久”的可能性。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毫无征兆的冷战与疏离,将她刚刚重建起来的、脆弱的信任,又打得粉碎。每一次他退后一步,都让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在了风雨里。 魏亦可那句“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正直”还悬在空气中,明明是夸奖,但是这称赞此刻在赵云舟听来无比刺耳。 “正直?”赵云舟喃喃重复,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若在平时,这或许是个令他欣慰的评价,但此刻,从一个他正与之陷入不伦恋的学生口中说出,指向他这个与学生在黑暗中缠绵的导师,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一个和自己学生睡在一起的导师,算什么正直?” 他像是被这句话烫到,又像是无法再承受她目光的重量,身体猛地向后靠进沙发里,刻意拉大了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这动作也清晰地划出了一道心理上的鸿沟。他需要空间,需要从这令人窒息的自责和对她那尖锐目光的恐惧中喘口气。 魏亦可看到他退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他:“赵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需要静一静。”赵云舟抬手,阻止了她的靠近,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然而,魏亦可因激动而幅度过大的动作,使得宽松的白色浴袍领口滑落了一些。就在那一瞬间,赵云舟的目光捕捉到了——在她白皙的锁骨下方,几个刺目的、暧昧的红色印记,如同雪地上绽开的恶毒之花,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肌肤上。 赵云舟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他忽然明白了她今晚为何而来。她或许不只是来争吵,来质问爱不爱,她更是来……展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所受的伤害,具象化地呈现在他面前。 一股混杂着暴怒、恶心和钻心疼痛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失控地猛地前倾,一把扯开了魏亦可浴袍的系带! 浴袍散开,里面的情形让他血液几乎倒流。 她里面几乎未着寸缕,或者说,那若有似无的布料更添yin靡。而更触目惊心的是,从纤细的锁骨,到起伏的胸脯,再到不盈一握的腰肢,甚至是大腿根部柔嫩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吻痕、吮痕,甚至有些地方带着轻微的淤青,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另一场情事的激烈与……粗暴。 他这才真正看清她。她脸上的妆容早已被雨水和泪水弄花,口红晕开,带着一种被践踏后的凌乱美。靠近了,除了她本身的气息和沐浴后的清香,一股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古龙水味,隐隐约约地萦绕在她身上,像一道无形的标记,宣告着所有权的暂时转移。 赵云舟的呼吸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些痕迹,仿佛要将它们烧穿。几秒钟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然后一言不发地、几乎是机械地,用手将散开的浴袍重新拢起,合紧,试图掩盖住那令他心脏痉挛的画面。他颓然坐回原位,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痛吗?赵老师。” 魏亦可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她非但没有因他的动作而羞耻或愤怒,反而主动地、决绝地再次将浴袍褪下,任由它滑落在地毯上。她就那样赤裸地、带着满身“勋章”站在他面前,像一尊被亵渎却依旧美丽残忍的神像。 她从不擅长用言语精准地攻击对方的弱点,那太费心力。但她深谙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去伤害那些她在意却又伤害了她的人。就像童年时,面对父母长期的忽视,她不会哭闹,只会默默地在备受宠爱的表哥饭碗里放下泻药。当事情败露,被父母责骂时,她心中没有半分懊悔,只有看着表哥痛苦、父母焦急时,那扭曲而短暂的快意。 “为什么……”赵云舟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他不敢再看她,却又无法移开视线,那些印记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