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LET YOU GO（Ⅲ）
NEVER LET YOU GO（Ⅲ）
在攤牌的那一天之後，Warren果真沒再找我了，雖然這是早已知曉的結局，我仍免不了一種被無情拋下的失落，心口微微的抽痛。 沒有事後的慰問，也沒有最後的道別，依如那一天他最後的那句話：完了。 終於……玩完了。 想當初原是要藉由一夜情來療癒失戀的創痛，沒想到卻招來另一場更糟糕的傷痛，難道這就是沒有堅持原則的下場嗎？要是我當初的心思夠堅定、或者不為所動，或許一切的情勢，會變得不一樣也說不一定…… 過了兩個星期，Warren仍舊沒有打電話來，在我近乎死心的時候，Kate卻打來了。 那個傢伙打來做什麼？別以為我會接他的電話，那個裝模作樣的心機男！ 電話陸續響了好幾天，連平常日也打，我不知道他是安什麼心，總之我是不會接他的電話的！ 又過了一個禮拜，Kate終於不再打了。我的手機沉寂了三天，忽然又開始作響，不過這一次，居然是Warren打來的。 老實說我很高興他終於打來了，另一方面，我又很氣他到現在才打來，所以我並沒有立即的接起，直到它第三次的響起。 在電話上Warren並沒有多講什麼，只說約出來當面好好地談一談，而我也堅持他若不帶Kate過來我才願意出來，他無異議，於是我們就照著當時所說的時間與地點，來到了這個可以成為我們最後美好回憶的地方…… 我從飯店餐廳的窗戶觀望出去，外頭是一處處布置耶誕裝飾的亮麗櫥窗，和一棵棵垂掛著應景燈泡的彩色街樹，如果能和Warren在這麼溫馨浪漫的氣氛下冰釋誤解，然後作一次完美的Happy Ending，就算今後我們終將形同陌路，我也別無所求了。 我看著手錶，心忖Warren也應該來了吧！我四處張望遍尋不著他的踪跡，卻在餐廳的入口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穿著一襲合身剪裁的藏青色西裝、踏著輕盈的優雅步伐向我這兒走來的，不是那個和我有約的主角，而是他那形影不離的愛人。 我朝著那個一路走來氣宇非凡、有如高貴王子般吸引不少旁人注視的男人身後看過去，並沒有看到我原所預期見到的那個人。 「Warren說他有點事，會晚一些再來，叫我先過來跟你說一下……」Kate來到我的面前，彬彬有禮地對我說明。 老實說，我的確是有想過Kate有可能會跟來，不過卻完全沒預料到是在這種Warren根本尚未到達的情況下出現。在那最後一晚所發生的不愉快，想必Kate也已經看出我在鬧什麼脾氣了，如今我和Warren私底下約出來見面，他心裡面自然是很不爽了。 誰叫他們要玩這種不正常的性愛遊戲！正常的人會叫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人做愛嗎？有常識的人會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跟別人上床嗎？ 所以我說這是他們作繭自縛、玩火自焚哪！雖說當初沒有斷然拒絕這種變相關係的我也需要負三分之一的責任，但是他們最初的心態就已經不對了，我可以算是被他們拖下水的受害者。 今晚的這場約會，只不過是我想要奪回我所失去的尊嚴的一種補償方式，我討厭最後一晚那種狼狽的結束方式，我要在今晚，和Warren轟轟烈烈地翻雲覆雨一番之後，在不帶半點遺憾的和諧氣氛下目送著彼此離去，正式結束這場瘋狂的遊戲。 而一切原本應該是很順利的，為什麼這傢伙又要出來攪局？ 他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找我談判嗎？……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只要過了今晚，之後，我就會把Warren還給他，並且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可是我說不出口，看到他那張任誰看了都會感到心頭為之一震的俊美容顏，就令我回想起Warren傾心吻著他的陶醉模樣，便又讓我無法克制地怒火中燒。 我滿懷質疑地看著他，不想給他好臉色看：「是嗎……」 似乎是想要無視我對他的不友善眼神，他不著痕跡地閃過然後很自然地來到了我所在的那一個桌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先來用餐吧，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等他。」 對於這樣的情勢我完全不能接受，因為跟我有約的人是Warren，要和我一起享用燭光晚餐的人，也只有Warren一人。我不懂，為什麼這傢伙又要突然出現？為什麼這傢伙，總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破壞我的好事？！ 「我要等Warren到了才點餐！」我不客氣地回應他。 他頓了一下，彷彿已經感受了到自己不請自來的尷尬氣息，然後淡淡地說：「他說他會吃過了才來。」 「怎麼可能，他已經跟我約好了要在這裡用餐，怎麼可能吃過了才來？」 「我只負責傳話而已，你對我兇有什麼用，若你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去問他。」 我有些驚訝，因為這是我頭一次看到總是斯文有禮的Kate講話這麼深具殺氣。 Kate不像Warren那麼活躍開朗，他的個性較為深沉內斂，平時總以靜默居多，就算是說話、辭調也是輕柔和氣的，讓人聽了就只有舒服一詞可以形容，在床上的嬌喘yin語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我現在並不想回憶起那些迷亂羞恥的情事，因為那會使我硬不下心來去苛責曾經帶給我許多美妙滋味的他。 我真打算給他來點硬的，是以我從褲袋裡拿出手機，當場就給他按下了Warren的號碼。 別以為我不敢打！ 我用敵對的眼神向他示威，我要讓他知道，我就是非Warren不可。 我想他應該看出了我的敵意，只是他那雙異常冷靜的眼睛，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反而還露出了一種猶在等著看好戲般的表情、靜靜地端看著我打電話的動作。 然而在我的聽筒裡，對方那該死的電話答鈴竟一直沒完沒了地響著，我數度將它切斷後又重新再播幾次，依舊是同樣的情況，Warren不接就是不接。 到底是在搞什麼鬼？！我氣沖沖地瞪掌中的手機，彷彿它跟那個不接電話的傢伙是同謀，粗魯地切斷最後一聲，我將手機收進我的褲袋裡。 見我收了手機，Kate馬上就露出了一臉和善誠懇的表情：「Warren現有要事在身，過來這兒可能會晚些，如果你想等到他來再點餐，我無所謂陪你一起等。」 別說的好像自己很偉大，我又沒有強迫你要陪我一起等。況且這是我和Warren的雙人燭光晚餐，你憑什麼在這裡瞎攪和？！ 儘管我心裡如是抱怨，但我還不至於那麼無情去將心中對於Warren遲到的不滿遷怒在好意過來跟我通報的Kate身上。即使我再怎麼對這情勢感到不爽，也難以理直氣壯地去對原本就是Warren情人的Kate怒言相向。 雖然在我預定的計畫中，並無和Kate一起用餐的這一項，不過為了不讓可以見到Warren的期待落空，也為了不和沒有意思要離開的Kate坐在這裡一直互相對望，於是我聽從了他的建議。 「那就點餐吧！」我說。 也好，趁著這個時候，大家把話說清楚，如果他想警告我些什麼的話。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的一笑，便把服務生給招了過來。 他倒很乾脆，直接給我點了份和他一樣的耶誕特餐，面對為我們斟酒的服務生，他很客氣地對他道了聲謝謝，服務生難掩因他優美的嗓音而羞澀泛紅的表情，低頭應了聲不客氣後倉皇地退去。 這算是公然勾引嗎？我不悅地瞪著Kate，想到他是要用在床上引誘我的那一套去勾引別的男人，說不定這個男人還會成為第二個墮落的我……想到這裡，我的心頭就又沒來由地一陣不爽。 心情超好而且態度熱忱的服務生、時間拿捏合宜地為我們一道一道地上菜又收拾。儘管我是那麼心情超級不爽地火速解決掉我盤裡的東西，然而Kate竟是絲毫不受影響地從容品嚐他的那份堪稱美味的餐點，就像一位教養很好的紳士。 不過Kate的教養好壞與吃相美醜都一概不關我的事，我只想盡快結束掉和Kate的這頓乏味又難熬的晚餐，還有他那令人不太自在的盯視眼光。 「Van，你今天穿這樣很帥……」 在等待主菜上桌的空檔，Kate忽然給我拋來了這麼一句。現在是怎樣，在撻伐前，先給對手來句讚美言嗎？ 「你也不差呀！」說真的，論面貌、論身材、論氣質，Kate的條件幾乎都在我之上，所以我合理的懷疑，這是Kate對我的嘲諷——「不然那個服務小弟也不會被你迷得團團轉！」 我的不領情似乎令他頗感不悅，為此我反倒心情和悅了起來。 他知道我在暗示些什麼，我也不在乎他對我的態度有多麼地憎恨或嫌惡，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就是那種會善用自己的美貌去勾引他人的下流貨色，而我也是那種會善用自己的心機去糾纏人夫的卑劣人種。 我想，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爛…… 他沉著臉，直到神采奕奕的服務生小弟將主菜呈上桌後退了開，他才緩緩地開口： 「Van，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 終於來了！ 他終於要開始刑問了嗎？對於我想和他的愛人共度春宵一事，他開始要反擊了嗎？ 我望向窗外那片繽紛綺麗的街景，心中頓時有股無法形容的寂寥與感傷，在慢慢地擴散、浸蝕……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