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记忆中并不存在的初吻、初恋、koujiao、磨枪)

    狱门疆内的时间流动异于表世界，因此五条悟也不清楚他究竟被关了多久。他只看到，在狱门疆判定的“第一天”，就给五条悟送上一份大礼——“哟”地一声，笑眯了狐狸眼、举起右手向他打招呼的，“夏油杰”。

    五条悟的常识当然否认这个夏油杰，可惜成为了笼中困兽的他，根本无法施展术式和咒力，于是眼罩五条悟只好摆出人渣教师的表情，假装打了个哈欠，抄起屁股下一根“老前辈”的腿骨，对着“夏油杰”的额头砸了过去。

    “哇！竟然还有特效！”黑洞洞的鬼空间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尊蜡笔小新画风的Q版小火箭，载着脑袋流血、却依然不改狐狸微笑的夏油杰，“哧溜”一声飞上天，在并不见繁星的“夜空”上炸成了一朵烟花。

    然而，第二天，一模一样的笑脸夏油杰再次在五条悟眼前出现，五条悟再次将其pia飞；第三天，还是一模一样的地点、复制黏贴的狐狸……

    “你人还怪好的呢。”眼罩五条悟对着狱门疆的夜空竖了竖中指，继而僵笑着转向了除了微笑之外、依然友好地向其伸出右手的夏油杰，“狗屎，老子果然，还是不愿意‘杀’杰很多次的啊。”

    一次就够了，在和杰曾经无数次打打闹闹、驻足私语的高专后门小巷的那一次，就够了……下一次杀杰，希望……是有机会出来之后、在表世界再次面对带着缝合线的杰的rou体……

    所以，五条悟挂上了略带痞气的笑，双手插入教师装的裤兜，嘟起嘴：“放马过来吧，充气娃娃‘杰’，你是来杀我的吗？”

    下一秒，满脸微笑的夏油杰又被装上了小火箭，放飞成为一朵烟花。

    “啊咧？！好冤枉，老子明明什么都没做？”虽然六眼不能施展，但五条悟聪明绝顶的脑子还是飞速运转起来——得出了当五条悟的心认定凭空出现的“夏油杰”为假的那一刻，便是小火箭升空之时。

    好吧，过于寂寞的五条悟，也不介意陪着狱门疆玩一会儿游戏。

    于是第五天，夏油杰出现、继续带着熟悉的笑、相同的手势的时候，五条悟不动，五条悟静观其变。主动与被动送“前四位”上天的时候，五条悟早就发现了，狱门疆“送”来的夏油杰的形象，鲜嫩、青涩，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懵懂与憧憬，连长发都不成规模，只够扎成小揪揪——没错，眼前的这个，正是2005年4月，东京市立咒术高专入学典礼上，第一次出现在五条悟面前、以及至此以往人生之中的夏油杰。

    那时候的杰，一定是对高专生活、咒术界、还有自己的咒术师生涯满怀期待的吧，不然的话，也不会比他和硝子早了那么多搬进高专那破破烂烂的宿舍。入学那会儿，更是每天都要和杰妈通话，遭致了嘴欠的五条悟不知多少“妈宝男”的攻击……

    “你好，我叫夏油杰，夏天的夏，菜油的油，好奇怪的姓是吧，因为我是岩手县……”

    哟！原来这个狗屎狱门疆，还有读心术哇，夏油杰第一次出现在五条悟面前，不就是带着同样的表情，打着同样的招呼吗？

    于是，一把年纪五条悟，做出了和十二年前，那个草草行完五条家元服礼，就顶着一头小黄鸡式白色短毛、屁颠屁颠逃家的小鬼一般，吐舌翻白眼的贱贱表情：

    “不用介绍了，你就是那个夜蛾像猥琐大叔一样尾行搞到手的、平民咒灵cao使吧？老子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底细了——还有，你的刘海好怪！”

    对面的夏油杰……竟竟然脸红了！只见他略带尴尬地撸了撸自己的刘海，抬起上目线巴巴地看着五条悟：“哈哈，是因为我初来乍到，不了解东京的时尚呢。可惜，刘海是我的本体，不能改变呢。”尚未长成的夏油杰比五条老师矮了太多，从这个角度看来，含水的狐狸眼显得更加上挑了。

    不过五条悟……也幸亏在狱门疆里缺衣少食，不然表世界里小甜水不离手的他，就要“噗”地一声喷了夏油杰满头满脸了。那个时候的真?夏油杰是什么反应呢？初见风姿的狐狸脸上，优等生式如沐春风的笑容立马绷不住了，一只独眼滴溜溜转的咒灵用尖爪划破了虚空。

    “我是出身平民，情报落后。不过幸亏啊，我也可以从夜蛾班主任和家入同学这里找补啊。所以，我也久闻五条家的大少爷之名啊。”夏油杰皮笑rou不笑，“入学典礼之后，就在后山比试比试？”

    是啊，杰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就算十五岁的五条悟早已声名远扬，他也不会对着五条悟做小伏低的。在优等生的画皮之下，夏油杰骨子里也和五条悟一样人渣，一样心高气傲，一样死不回头。

    “狗屎！”一不住脑吧，这个温柔又可怜兮兮、嫩葱似的夏油杰，又被小火箭发射上天了。

    这个鬼狱门疆，不但和五条悟玩着类似X跳回忆的恋爱游戏，竟然还能存档的咧。于是第六天凭空出现在五条悟面前的，就是刚听了对刘海的“赞美”，嘿嘿玩弄着刘海版的。五条悟……突然恶向胆边生，不想以循序渐进、虚与委蛇的方式，进行这个游戏了。

    于是，他俯身朝下，对着一双瞪得滚圆的狐狸眼，将嘴唇狠狠碾压了上去！

    真是可笑，一个充斥着暗与死的空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一个颠覆常识的吻。一吻过后，夏油杰的嘴角牵出了一根亮晶晶的银丝，青涩的脸上酡红满布，紫色的瞳仁也仿佛染上了夏日晚霞的色彩。他……有些木讷地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薄唇：“悟的嘴唇，好润泽……”

    五条悟……当然清楚眼前的“人”是假的，是狱门疆专为他捏出来的梦幻泡影。所以，他是如此肆无忌惮，给了充气娃娃一个曾在若干梦里出现过、却在夏油杰生前从来不可能实现的吻。

    五条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这个“假人”意犹未尽地摸着自己的薄唇，笑着说“悟的嘴唇好润泽”的那一刻，他竟然幻视了记忆之中，也曾经说过这句话的夏油杰！在没有任务、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一个冬日午后，两个DK一同躲在夏油杰寝室桌子下的暖笼之中，两双大长腿不老实地“角力”着，弄得本就狭小的暖笼仿佛马上要散架。五条悟用无下限抢来来了被挚友精心剥好的橘子，一口气把自己塞成了个鼓鼓囊囊的青蛙。

    “哇，老子太帅了，怪刘海看老子动嘴，都会看呆。”五条悟手贱地戳着挚友的脸。

    “哪有。明明是悟太娘了，竟然涂这么厚的润唇膏。”夏油杰皮笑rou不笑。

    “老子天生丽质不行啊……”

    “唉……明明是假的。”五条悟叹了一口气，对夏油杰脸的动作，从愤愤的戳变成了轻柔的摸，“为什么，又有杰的温度、杰的残香呢？”

    五条悟的六眼分析不出穿戴了夏油杰皮套的羂索，但他的灵魂当场否定了；现在困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六眼已经被禁锢了，然而，从色、受、想、行，识方面，他的灵魂都没有否认狱门疆“制造”出的夏油杰。果然，还是太寂寞了。

    但是，因为五条悟又胡思乱想了，他和夏油杰都还没有好好体会这个初吻，夏油杰就又被送上了天。

    于是，在第七天的夏油杰被再次“端”上来之前，五条悟翘着长腿躺在老前辈尸骨们上面，思考了许久——最终，五条悟决定向狱门疆认输，学会陪着送来的杰，一同做一场美梦。

    因为，即便五条悟是最强，他也会苦、也会累，更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就像是释迦摩尼在裟椤双树下悟道之前，也曾沉溺于“自饿外道”，将自己折磨得瘦骨嶙峋，但最终领悟了外道并不能使自己开悟，进而接受了牧羊女的乳糜供养。

    夏油杰，就是五条悟的供养。

    而且啊，羂索假扮夏油杰，目的是把五条悟拖到地狱。而地狱里又出现了夏油杰，又将把五条悟带领向何方呢？逆反心一向重的五条悟，倒是拭目以待呢。

    第七天出现的夏油杰，倒也没有辜负五条悟的期待，竟然是……设定上已经和五条悟表白过，甚至开始交往了的DK杰……

    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短打潮服的夏油杰，有些嗔怪地拉拉被关在狱门疆里的教师悟的制服：“听好了悟（いいかい、さとる），已经答应你，逃课去约会了，你怎么还穿着校服啊。快换掉，不要当显眼包被夜蛾班主任抓到了。”

    “我们，从高专后门的小巷里溜出去吧……”

    住脑，住脑……五条悟拼命压抑着心头的风起云涌。幸亏，人是会自动过滤那些最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的。小巷、硝烟、斜阳、冬日、那一发最小功率的“茈”、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的那句话，最后是夏油教祖在外边世界留下的，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五条悟都已经忘记了，他只是沉浸在与“DK杰”不曾发生的恋爱之中。

    第七天，夏油杰带着五条悟从高专后门的小巷中逃课，瞬间转移到竹下通约会。看着夏油杰眯眼笑着向他捧上的、如同玫瑰花束一般塞满了所有佐料的巨大可丽饼……嗯，即便吃的是一团虚空，狱门疆里的五条老师必须时时刷新反转术式才不至于饿死，五条悟仍然学着高专时期小鬼的自己，活力十足地做出各种鬼脸。

    可是，为什么抱着、吻着狱门疆里的“杰”的时候，明明闻到了十几年来都不可能忘却的残香？品尝到了任何甜品都不能比拟的甜蜜呢？

    是的，恋爱，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静谧的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所以啊，第七天、第八天……乃至平静又甜蜜地过了一周之后，DK杰都没有再被送上小火箭。

    可惜啊，表世界里的五条老师，真真正正地认识到，和挚友之间一直相爱着，这个事实的时候，却是头顶缝合线、面带死色的羂索出现之后。当羂索一脸谄媚地向他举起左手之时，五条悟才意识到，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夏油杰——可又为什么？！灵魂已经灰飞烟灭的夏油杰，右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如断头蜻蜓困于露水之中最后的挣扎，也让五条悟看清了夏油杰对他的感情……

    当时只是道寻常啊，和狱门疆里的杰相处日久，一对小情侣自然而然地开始探索起对方的身体。看着夏油杰低垂着上挑凤眼，尽显形状美好的眼窝，满脸羞红地屈身向下，微启薄唇，牙齿碰触着教师悟制服裤上的拉链。教师悟仰起头，眼罩下的眼睛已经紧闭，一双大手略焦躁地揉乱了DK杰的小丸子头……

    嗷！仿佛是在狱门疆永远黑不见底的天空之中，突现繁星点点，教师悟的脑海中绽放出无数烟花。不愧为咒灵cao使啊，喉咙这么能吞。在教师悟27年的处男生涯之中，仅有的几次自行解决，多半还是和当年同样年少轻狂的挚友，躲在高专宿舍里看着AV的“比试”，更不要说是享受此刻欲仙欲死的被koujiao了。现在想来，没有一个AV女优的形象引入脑海，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竟然一直都是夏油杰那张，因为满脸潮红而色气四溢的狐狸脸……

    “悟，‘去’的好快啊！”DK夏油杰将一头乱发拢在耳后，旋转着修长的手指，刮着被喷满脸的白浊，淘气地将其放在伸出的红舌上。教师悟呲呲牙，不甘示弱，粗暴地拉开了夏油杰的高专制服，露出了雪白却已初现青涩肌rou线条的少年rou体。“除了杰的嘴，这里，是杰最硬的地方吗？”五条悟端出了人渣教师不怀好意的笑，修长手指重重拉扯、恶意玩弄着大肆起伏胸肌之上，两颗已经充血至guntang的茱萸。

    “不，不是的……”仍然跪着的夏油杰，细长眼眸里情欲翻滚，他也拉下了自己的制服裤子，右手握着笔挺粉嫩的一根，呻吟着撸动了起来——立马被身高体型都足以把他死死控制在怀里的教师悟拉起，右手被强迫覆上了同样粉嫩、但尺寸差距明显的两根，被迫带着哭腔强迫一起撸得汁液横流……

    “不，不行了……手要断了……”五条悟的一只大手，如铁钳一般抬起夏油杰挂着生理性泪珠的尖俏下巴，即便在狱门疆里六眼不能用了，都仿佛要从夏油杰的每个微表情中读出万千信息。

    五条悟微微笑了：“果然，这张青春洋溢的脸，太完美了啊。那时的怪刘海，又是黑眼圈，又是泪沟，老是被小鬼的我嘲笑‘老颜’，还时常挂着和我一言不合就‘切磋’出来的伤痕。”

    “还有……”五条悟的另一只手，依然时轻时重地抚摸着夏油杰赤裸的胸膛，“杰的身体，也没有这么干干净净呢。肩胛骨上，应该有个牙印，是被我们俩收服的第一个高等咒灵——虹龙咬的；腰上，也曾经因为保护弱小而被重创过，导致在那之后，连那么色情的高腰裤都不能穿了呢。最重要的是……”

    没有了伏黑甚尔在杰身上划过的，让五条悟一直心痛不已、又偶尔浮想联翩的，十字型伤痕。

    是啊，夏油杰就是这样，一身缺点、脾气臭硬，早在叛逃之前，就和五条悟时时冲突，一刻都不得消停。但是，杰的一颦一笑、坏毛病，哪怕这么惹五条悟讨厌，每一样，都让五条悟怀念无比。尤其是……杰的每一道伤痕，几乎都是他们的一次携手作战，都是五条悟不可磨灭的回忆。

    于是，光着屁股的可爱DK夏油杰，再次被Q版小火箭送上了天。

    “唉……”五条悟重新拉上并不需要的眼罩，对着大堆白骨，甩了甩仍未软下去的一大根，悻悻地拉上了裤子。